“放我們出去!”
混沌的夜色裡,被一團團火光逐漸點亮,哀嚎聲、慘叫聲、哭喊聲響徹了整個天地。
“回禀陸副将,屬下已帶人将方圓十裡之内的村落,全都圍了起來,無一人逃出。”一身穿黑甲的士兵拱手道。
“此事事關重大,哪怕是一隻蒼蠅,也絕不能放出去!”說話之人面容剛毅,神情肅然,顯然此事相當棘手。
從弋陽村跑出的人,流落到方圓十裡之處,所過之處,皆有人被咬傷。
一傳十十傳百,被咬的人越來越多,發瘋的人也就越來越多,甚至跑到了附近的華陽城中,大肆咬人。
城中住着上萬人,要是人人皆被咬,那後果不堪設想!
幸好,那人剛咬傷一人,便遇到了剛入城的軍隊,被高坐在馬上的将軍,一刀砍下了腦袋。
但此事還未完,那被咬死的人,竟又活了過來,而且同方才那人一樣,到處咬人。
進城的将軍察覺到此事不尋常,便派人去查。
一查,便查出了驚天大事!
華陽城方圓十裡外大大小小的村落,無一幸免,皆有人被咬傷。
那将軍為了防止事态愈發嚴重,所幸,命将士封鎖附近的全部村落,不得放出一人。
——
天上的殘月高懸,漆黑的夜裡,孤零零一點瑩光,晃晃蕩蕩,樹影在車壁上掠過。
馬蹄‘嗒嗒’讓這夜色,少了幾分沉悶。
三樂坐在車頭,揚鞭駕馬,遠遠就看見前面火光重重,不知發生了何事。
待行至近頭才發現,密密麻麻的拒馬後,站着身着鐵甲的士兵,持刃以待,攔在了前方。
三樂急勒缰繩,馬兒發出一嘶鳴聲,車轱辘當即停了下來。
車上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停車,吓了一跳,紛紛探出頭來。
待看到眼前這一幕時,皆愣在了原地。
“為何這麼多軍爺在此?”小簡小臉茫然,錯愕出聲。
元澈的神情也大差不差,附和道:“對呀,怎麼還将村口圍起來了,是發生了何事?”
三樂皺了皺眉,沉吟片刻,随即跳下馬車,走上前去。
“軍爺,敢問這是……”三樂剛靠近,就被人厲聲喝退。
“退下,若再往前一步,格殺勿論!”
三樂腳下一頓,抿緊了唇,暗暗付議。
什麼臭脾氣,話還不讓人說了!
但生氣歸生氣,也不能硬碰硬,況且還有要事要辦,暫且就先忍忍。
三樂和顔悅色道:“軍爺,稍安勿躁,小的有要事相報!”
“你們這些伎倆我見多了!别再費力氣了,速速退回去,否則,别怪刀劍無眼!”那士兵一臉厲色。
“你!”三樂聽罷,雙眼瞪圓,作勢要理論,沒想到那士兵直接拔刀相向。
她後撤一步,穩了穩心神,才忍住沒破口大罵。
他大爺的,兇什麼兇!就你長了嘴!
此話也隻在心裡罵罵,不然,怕是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三樂又高喊了幾聲,說明來意,可那些士兵偏偏似沒聽見般,不搭不理,氣得她轉身回了馬車。
小簡見人一臉愠色,不禁問道:“這前面到底發生了何事?”
“前面是群軍老爺,也不知道抽什麼瘋,将此處圍得水洩不通,我剛靠近就被喝退,連話都不讓說。”三樂說罷,一馬鞭抽在車緣上,好似在抽方才那人。
坐在窗邊的林月,望着外面的熊熊火把,眸色忽明忽暗。
——
夜色裡,馬車調轉方向,駛進了附近村落。
幾人見出去不成,便想找處地歇腳,等天亮再啟程。
馬車駛入村内,卻不見人影,連燈火也無。
小簡納悶道:“這村裡怎麼這麼安靜?連雞鳴狗吠都沒有,也太奇怪了。”
其實不止小簡一人覺得奇怪,車上幾人都是如此,特别是三樂,她的右手已握在了劍柄上。
“霍霍——”
“霍霍——”
細細簌簌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幾人聽見這熟悉的聲響,全身汗毛驟立,五雙大眼全都看向一處。
三樂當即反應過來,揚手揮鞭,駕馬疾行而去。
車轱辘飛快的轉動,煙塵滾滾,車簾被風呼嘯得撲撲作響。
車後跟着一群,似人非人的‘怪物’,面目猙獰,窮追不舍!
車上幾人神情凝重,無一不緊張。
突然,馬車頂上發出一巨響,“轟”的一聲,頂上直接破出一大洞。
一顆腦袋猝不及防的鑽了進來,一雙灰溜溜的眼睛,死死瞪着車内的人。
“啊——”
“喵——”
小簡和饅頭吓得同聲大叫。
小簡反應迅速,撿起身旁的鋤頭就揮了過去。
下一瞬,一顆圓溜溜的腦袋,直直滾落在車廂内,撞到了潶墨白的腳上。
他嫌惡的瞥了一眼,長腿一擡,将其踹飛出去。
三樂在馬車前,頓感腦後生風,當即頭往右偏,餘光瞥見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徑直從耳側飛過!
當即驚呼一聲:“娘嘞!你們當心點,這顆死人頭差點踹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