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坦慨歎道:“寒生,神族遺留在妖魔皇室身上的枷鎖是無比沉重的。”
魚寒生心情複雜。
妖魔兩族都活在神族隕滅的陰影之下,人族又何嘗不是?
難道就沒有改變的辦法嗎?
“除非神族轉生,神殿重建。”妺坦道:“但這太難了。寒生,你無法想象妖魔兩族對神族的恐懼和恨意,如果有那麼一天,他們會拼死去阻止的。試問三界最強兩族之力的抵抗,幾人能擋?”
魚寒生驅劍來到不滅山前,盤旋于天際之時,視線中隻有那寂然不滅的火光,染紅了妖界的半片天。
她忽然有個想法,想知道黃泉劍的幽冥之火和不滅山之火相遇時,會産生何種效果?
說幹就幹。
魚寒生從劍身躍起,将黃泉劍召回手中,揮劍使出劍氣幽冥,幽藍火焰席卷而出,很快覆蓋于不滅山之上。兩種火焰接觸的瞬間,轟然炸響,而後各自退開。幽冥之火擠入其中,竟與不滅之火各自安好,井水不犯河水。
魚寒生心下一喜。
這足以證明幽冥火的力量是不遜于不滅火的。
妺坦卻是一驚。
何樣的火才能與神殿之火打成平手?
二人各懷心情之時,幾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這就是妖族的不滅山?太壯觀了!太震撼了!”
“妖族有不滅山,魔族有通天石柱,咱們人族怎麼就沒有這種拿得出手地方?”
“你這話就不應該了,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我前些時日聽宗主說南蕪之地的地底傳來些不尋常的動靜,他們正準備前去查看呢!可惜我們進來了靈鏡,不知道能不能趕上那場熱鬧。”
魚寒生湊近一瞧,見是二百八十八輩弟子中兩位來自赤雲宗師兄。
又聽他們接着道:“哎,你說仙尊之徒跑去南蕪之地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她要去南蕪之地?”
“那個方向,我隻能想到南蕪之地值得一去了。或者她曾從仙尊那聽說了些什麼?可靈鏡之地又不與外面相通,去了有什麼用?”
“你傻呀!靈鏡之地歲不予外界相通,卻是外界的鏡像所在!所以,我們還有機會趕上南蕪之地的熱鬧!”
兩人說到這都反應了過來,一溜煙往南蕪之地跑去了,絲毫沒有察覺到同在不滅山的魚寒生。
魚寒生則暗忖:自己分明從未往南蕪之地的方向去,可他們卻聲稱見到了自己。莫非——他們遇見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的靈鏡人?
她在南蕪之地?
當下,魚寒生也顧不得妖界了,畢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是錯過這一次,偌大的三界,她上哪去找靈鏡人?
想到這,便也禦劍往南蕪之地去,途中還特意繞開了那兩位赤雲宗的弟子。
大約南蕪之地異動之事在這些頗受各自宗門看重的弟子中也并非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以一路上,魚寒生遇見了好幾個仙門弟子。
“這麼些人都往南蕪之地去,到時隻怕有一場大戰。”魚寒生推測道。
妺坦道:“靈鏡人很可能已經在他們中間了。”
魚寒生眼眸微深,當日那個宰雨柯,她本來不太确定,直到自己落入時間漩渦時,她才肯定了對方是宰雨柯的靈鏡人。
由此可見,靈鏡人不僅與本體的容貌、實力一樣,甚至還知曉你的過往和仇恨。這樣的靈鏡人,若是有心欺騙,實在防不勝防。
魚寒生決定抵達南蕪之地後,還是在暗中靜觀其變為好。
忽而,一陣旋風從旁邊飛過,掀起魚寒生的發與衣角。她有些疑惑地投去視線,又見那旋風竟重新吹了回來,最終停在了她的身邊。
“是你?!”
有些驚喜的聲音,是阿左。
魚寒生看着她,意外的同時不由想起時間漩渦中發生的事,心中有些感動,沒忍住扯出一抹笑來:“阿左,你怎麼在這?”
阿左被她這笑搞得有些毛毛的:“我在找尋梅哥哥,你看見他了嗎?”
魚寒生搖頭,“你們沒有約好見面地點嗎?”
“約了呀,可我在那等了他好幾天他都不來。”阿左扁嘴,邊說着竟從袖中掏出幾個又大又紅的果子來,遞了幾個給魚寒生道:“這靈境無聊得很,果子倒還不錯。”
魚寒生笑接下來:“多謝。”
阿左狐疑極了,立馬蹦離她幾裡開外:“你...!你是假的!你是靈鏡人!”似乎很是肯定自己的推斷,“我打不過你,你去找魚寒生打!”說完,竟是風一般跑走了。
魚寒生拿着果子愣在原地,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