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白水三人知魚寒生收徒一事,便也來此觀看最終結果。
私下裡,白禾問魚寒生:“寒生,你希望盛華章得第一嗎?”
“我自然是希望她能得到自己該得的名次。”
“可你不是不想收徒嗎?”
魚寒生歎氣。
曲白水便道:“你說盛華章堂堂公主,為了拜寒生為師,竟不惜放下驕傲在觀清山跪了月餘。任誰也做不到鐵石心腸地拒絕她吧?”
白禾野歎氣:“這倒是。隻是我也不希望寒生被迫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聞言,魚寒生挽唇,捏了捏白禾的胳膊。
白禾又看了眼站在曲白水旁邊一言不發看着比試場的莫負劍,悄悄問魚寒生:“他這是怎麼了?最近一直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魚寒生跟着也看去一眼,搖了搖頭。
比試場上,主持的長老正式宣布新生試煉開始。
新生試煉分作了兩個内容,一個是筆試,考察的是近來課堂所學的理論知識;一個是武試,檢驗的是誰能把所學的基本心法運用得最好。然後結合兩項考試的分數進行排名。
在以往的情況中,第一和第二往往就是一分之差的差距。
新生試煉的難度也就在此,不是内容有多麼難以掌握,而是要憑着這些打敗别人那就要求每一項都做到盡善盡美,決不能粗心大意。
是以,筆試開始後。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得盯着面前的試題,斟酌着下筆。
一時間,場中隻餘落筆的沙沙聲。
一炷香燃盡後,所有人仍低着頭苦思冥想。
但第二柱香剩一半時,盛華章刷線作答完畢。她收好筆墨,朝魚寒生看了眼後,起身交卷。
盛華章的提前交卷給了其他弟子不小的壓力,但無論是方寸大亂還是沉着冷靜,三炷香的時間一到,所有人都必須停止答題。
而後便緊鑼密鼓地進行下一場武試。
這一輩的武試内容,比的是弟子們應用築基心法盤腿入定三炷香時間後的懸空高度。
用這種更偏向基本功紮實與否的檢驗,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規避弟子們出身造成的後天實力差距的影響。
雖如此,世家子弟的基本功大多也差不到哪去。所以,差距仍是客觀存在的。但向來便是這樣,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仙門也從不試圖去掩蓋這些差距。
供弟子們修行的宗門從來不是溫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它隻是個相對簡單化的濃縮版人間。但因為簡單化,有時問題和矛盾反而會更明顯。
能不能解決?如何能解決?
許多人都想過這個問題,可沒有人想出過路徑和結果。
願景,是他們唯一能提出的東西。
時間,是他們唯一知道能推向結果的東西。
至于眼下的時間,則正是台上點燃的三炷香。
随着香爐中的灰又壘幾層,穩定發揮的盛華章不負衆望地獲得第一。
而後,筆試的分數公布。兩兩相加,盛華章赫然位列榜首。當念到她的名字時,她挺直了身闆上去領下自己的弟子玉牌。
新生試煉排名前十的弟子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師父,當然被選擇的人也有權利拒絕他。主持的長老便問:“你想拜入誰的門下?”
盛華章不假思索,朗聲道:“弟子想拜魚師姐為師!”
“哦,魚師姐,可是就是那位仙尊之徒啊?”
“正是!”
一時間,衆人都在場中搜尋起來。而早就看到魚寒生的人,則是精準地瞄準了她。
到了這個時候,想躲已經是躲不了了。魚寒生飛身而上,落到盛華章的面前,“以後,你便是我魚寒生的徒弟。”
盛華章當即喜笑顔開,幹脆利落地跪下身:“弟子盛華章拜見師父!謝師父收我為徒!日後必定勤勉修行,不給師父丢人!”
魚寒生将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人扶起身,心想:既然接下了,總要對她負責才是。
“等這邊結束以後,你便到觀清山來找我。”她囑咐道。
“弟子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