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後,宋須滿拉着林歸雲迅速逃離了現場。
林歸雲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背:“委屈你了。”
宋須滿咬牙切齒:“不委屈。”
等她套完線索,定要讨回來!
村裡的房子說多不多,說少那肯定也是不少的,再加上李家的房子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要不是村長告訴他們進入那的小道,一般人可找不到。
宋須滿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哪個混球來找老子?”
一開門,屋裡傳來一陣惡臭,宋須滿首當其沖,臉都快綠了,但她還是很努力地保持着微笑:“李大哥!”
她覺得她不應該在這裡畫大餅,而應該去當一個演員,畢竟在這種氣味的攻擊下,她居然還能面不改色,怎麼不算一個好演員。
眼前的男人身上,最突出的就是那啤酒肚了,他耷拉着拖鞋,體毛旺盛,一口黃牙,還叼着煙。
男人看着宋須滿漂亮青春的臉蛋,眼睛一亮,向宋須滿吐出一口煙:“有什麼事嗎?”
宋須滿雙手緊緊捏着:“你不記得我了嗎李大哥,上次我差點摔河裡,是你救了我啊!”
男人的小眼睛轉了轉,笑起來露出黃色大牙:“進來吧。”
在林歸雲即将進來時,男人攔住了他:“你小子給老子滾。”
林歸雲靈機一動,指着宋須滿:“我是她親哥。”
男人的視線在兩人臉上不斷轉換,好半天才放下了擋着林歸雲的手。
屋内更是臭氣熏天,一堆臭襪子就堆在疑似是飯桌的桌子旁邊,男人将堆在椅子上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掃到地上:“将就坐吧,反正你之後也要适應。”
宋須滿坐下,滿臉感激:“真是謝謝你!”
男人将一隻腳翹上來,扣着腳,眼神流連在宋須滿的身上:“既然我已經碰了你,那彩禮就不用了。你是大學生是吧,看你這屁股也不大。唉,算了,我吃點虧,叫你家裡人幫我安排個清閑的工作。你現在就幫我收拾下屋子吧。”
“我現在還有老婆,所以你還沒有名分。不過你放心,那婆娘快死了。到時候你就幫我照顧兒子,一個月給你150,最好再生個十個八個的。”男人驕傲地加重了150這個數字。
“看你這嬌生慣養的樣子,一看就很會花錢,以後錢全部上交,生一個兒子獎勵100。”
和宋須滿坐在一起的林歸雲臉色漲紅,正要開口,被宋須滿攔住了。
她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你的老婆是誰,我能去看看她嗎?我怕和她相處不來。”
男人大度地遞給她一把鑰匙,指了指角落上鎖的房間:“就在那。”
拿到鑰匙,林歸雲詫異道:“他都不懷疑的嗎?”
離開男人的視線,宋須滿終于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他甯願相信自己是塊香饽饽,大學生都搶着嫁給他。都不會相信有人騙他。
打開屋子,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被鐵鍊鎖在牆角。
宋須滿歎了口氣:“許珍珍。”
30年前,作為第一屆來墫楠村采風的大學生之一的,許珍珍。
女人躺在雜亂的稻草上喘息,看起來很痛苦。
像是對這個名字有些反應,她無神的眼眸落入了一點光:“……你們怎麼知道的?”
照片上活潑可愛的少女不再,眼前的是死氣沉沉,面頰凹陷的女人。
她的頭發如枯草,強撐着看向二人。
良久,女人冷哼一聲:“怎麼?來向學姐讨教如何認命的經驗嗎?”
宋須滿搖了搖頭:“應該是你怎樣把自己的孩子推出去送死的經驗吧。”
眼前的女人有些接近他們在夢中看見的女人,但比夢中還要憔悴許多。
鐵鍊瘋狂搖晃,女人像瘋了一樣:“我的孩子?那是畜牲的孩子!”
“憑什麼?憑什麼畜牲的孩子能活着……惡心的血脈不應該傳承!我不好過,誰也别想好過!”女人哈哈大笑,卻落下淚來。
林歸雲悄悄握緊了宋須滿的手:“她有點不對勁,我們小心點,别靠太近。”
話音未落,宋須滿就向前走了幾步。
林歸雲:……
他說的話好像被像空氣一樣無視了呢。
宋須滿蹲下了,她平視着眼前的女人。
許珍珍不笑了,她盯着宋須滿,惡意滿滿:“你也很快就要步入我的後塵了,你知道這個村子有多可怕嗎?在他們的眼裡,你就不是一個人,而是豬狗都不如的生育工具!你會被綁起來生孩子……直到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你就會被抛棄。”
她的雙眼瞪到極大,臉上出現了興奮的神色:“難道你不覺得,我是在幫她嗎?成為神有什麼不好……”
宋須滿的臉上沒有表情,她拉住了許珍珍幾乎隻剩下骨頭的手承諾道:“你會走出去的。”
“走出去……我拿什麼走出去,我已經被困了三十年,我的人生已經被毀了!”許珍珍歇斯底裡地甩開了宋須滿的手,“我再也走不出去了!”
宋須滿沉默地走到林歸雲身邊:“不要再打擾她了。”
林歸雲表示不解:“你對她的态度還挺好的,我還以為你會一大餅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