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夫的話着實是有些自負。
但從某種程度上說,“獵豹”才隻進入了康達斯兩年,不僅成功在此地站穩腳跟,還混得如魚得水,從來沒有被抓到過其中任何一個成員,确實頂得上這句話。
隻不過,既然他們把自己跟達松摸了個門清。
那天葉珊兩人上山前,在進山口還跟他倆和圖娜有過短暫的争執。
如果那時就有“獵豹”的人在附近蹲點,一定也知道他們的存在,後來葉珊出門去尋找盜獵者的蹤迹,說不定就已經處在監控當中。
丁燦不清楚他們行動隊的身份是否已經被識破,或許雙方在雪山遇見,有了械鬥交手,昨夜才沒等到人回來。
希望是自己想錯了吧。
“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
丁燦咬了咬嘴唇:“我願意幫你們,隻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戴夫盡力維持着最後一點耐心。
丁燦指了指旁邊的腳印:“你的同夥現在在哪裡?”
循着蹤迹過來,她可是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腳印,大的屬于戴夫無疑,可另外一道腳印,還不确定來自于誰。
戴夫撐着槍站起來:“他的名号,你們應該也聽說過。”
“是阿夜?”丁燦恍然間想起麥倫曾經着重講過的,那個習慣于在黑夜裡奔行的盜獵者。
貂群受到襲擊的時間正是昨天夜晚,看來是阿夜又出手了。
“沒錯,他帶着貂皮先回老家了,這種需要跟外人打交道的事情,交給我一個人就好。”
戴夫講話時,言語裡不自覺地帶着幾分敬重,看來這“獵豹”的話事人,該是那神出鬼沒的阿夜。
丁燦心中已有計較,事到如今,盜獵者掌握了他們的軟肋,這個買賣再不願意也得繼續進行下去。
如此一來,倒不如直接應承下來,借此機會,獲得更多“獵豹”的信息。
畢竟現在最缺少的,就是對于這個盜獵組織的了解,如果能有機會去到他們的老巢,手裡掌握他們更多底細,将會有着階段性的突破。
“我還是不放心,要看到活着的立耳貂,這樣,你帶着我到你們的營地去,一旦見到它們健在,我就傳遞信号給達松,他确認無誤,才會幫你們運送。”
戴夫思索片刻,點點頭:“可以。”
“不行,這太冒險了。”達松手臂撐着地面想要起身。
出來前自己可是信誓旦旦說好的,要保護好丁燦,這時候怎麼能放任她以身犯險呢。
丁燦眼疾手快地扶住達松的肩膀:“你不是也心有疑慮嗎,這是目前最合适的辦法了,麥倫本來就不太喜歡我,如果由我來攜帶,每天相處着,很容易在他面前露出馬腳。”
達松還是不太同意:“可你不回小屋的話,我怎麼跟麥倫解釋呢?”
丁燦指了指他頭上的傷口:“你就如實說,我們在遇見盜獵者時發生了争鬥,我受了傷,所以被你送到鎮上的診所去醫治了,得在診所住上幾天,這樣一來,你也有了經常上下山的理由。”
“至于麥倫那邊……‘獵豹’活動頻繁,他一定無暇下山,隻要小心掩飾,短時間内不會出差錯的。”
達松懷裡的那隻立耳貂,現在才恢複了意識,漸漸蘇醒過來。
睜開來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戴夫。
它一身毛都炸了開來,在達松手裡不住地掙紮,開始亂咬人,尖利的齧齒直接刺入達松的手套當中。
達松吃痛,一下子控制不住立耳貂的身形,看着它跳出去,然後耷拉着尾巴,在雪地裡快速跑走沒了蹤影。
這樣也好,至少是脫離了魔爪了。
“你沒事吧?”丁燦直接摘下他的手套,見到食指上有明顯的兩道齒痕在,此刻正有血珠滲出來。
達松甩了甩手:“不打緊。”
“那戴夫先生,就這麼決定吧,達松留在這兒,我們倆提前約定一個我身上的一個物件當做信号,等見到立耳貂,我就把東西給你,你再拿過來給他看,當做确認。”
丁燦起身,走到戴夫身邊。
見到達松眼中的關切,她神态自若:“山神會保佑我的。”
“哈哈,”戴夫當即冷笑兩聲,随後似是覺得和現下的氣氛不符,又緩緩正色道:“抱歉啊,一時沒忍住,那咱們走呗。”
他指了指散落在地上,剛才裝着貂的布袋,示意丁燦套到頭上去。
内心卻是止不住地嘲諷,果然人類一旦渺小脆弱,就會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前途未知,居然指望着缥缈無蹤的山神能護住她的安危。
丁燦麻利地把袋子拿起套在頭上,袋子布料厚實,一下子就遮住大量的光線,隔着布料也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她朝前伸出手:“我們走吧。”
戴夫将手臂放在丁燦掌心之下,讓她能扶着自己行走。
臨行前,還不忘提醒達松:“好好在這裡待着,别亂走哦,這裡可四周都是我們的眼。”
戴夫并未因為丁燦是個女生就有什麼多餘照料,行走的速度并不算慢。
她看不見路,有好幾次幾乎滑倒,明明是自己抓着戴夫的手,卻好像是對方在用力拖着自己一樣。
由剛才懸崖邊出發開始,到現在已經走了有一段路,其中轉彎數次,顯然就是故意的,提防着她有記住路線的可能性。
事實上丁燦确實早就已經暈頭轉向,不過她記路的方式,可不是靠腦子。
剛才在思考應對之法時,她就已經趁着講話的空當,在系統裡兌換了一個輔助功能的道具:步步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