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風冷着臉:“這是過來幫忙調查小姐失蹤的貴客,你們先下去吧。”
其中一個丫環微微點頭:“好的徐管事,不過,小栀還在樓上打掃呢。”
“我上去通知她就好,先失陪了。”他正講着話,已經擡腳向通往二樓的樓梯而去。
高穩穩看着那幾個丫環收拾好打掃的用具,依次從門口離開後,先是掃視了一圈屋子,發現裡面擺着不少稀罕物件,一看就是花了心思淘換過來的,在外面很難見到。
又低頭嗅了嗅距離自己最近的那瓶鮮花花束,十分新鮮,上面還帶着尚未褪去的露珠,嬌豔欲滴。
不認識是什麼品種,但這香味還挺好聞的。
打眼望去,屋内每張桌子上,都擺了不同種類的鮮花,顔色不一,搭配起來倒也還算和諧。
“人都不在了,還擺這老多鮮花幹什麼,給誰看啊?”他搖了搖頭,覺得這完全是形式主義。
石燕往身側走過兩步,掌心朝上,放在桌子的底部,随手沿着桌邊摸過去,再擡起來時,發現指腹連半點灰塵都沒有沾到。
連桌底都擦得幹幹淨淨。
她神色軟下來:“是因為重視,才會想要保留相同的畫面作為紀念,現在我相信了,張孤聲是真的很愛他的女兒。”
樓梯傳來腳步聲,是徐臨風很快又下來。
他拿着佩刀的手臂微微外傾,跟剛才上樓的姿勢不同。
腳步也更沉穩些,瞧着倒像是特意走在前面,對身後的人起到保護的作用。
那是個拿着撣子的丫環,人長得瘦弱,瓜子臉上兩頰沒什麼肉,尤其顯得雙眼很大。
她朝着幾人微微躬身行禮之後,和另外幾個丫環一樣也離開了。
事實上張舒棠是在外面失蹤,跟芳菲苑本身沒什麼太大的關系。
他們過來不過也就隻是碰碰運氣,希望能找到些跟案件相關的線索。
畢竟一系列事情發生下來,其實可以推定并非鬼神,而一定是人為。
若真是鬼怪,就不必特意去找孤身一人待在房間的張舒棠,随便從聚在一起的另外那些女眷裡,帶走個人不就行了,也沒誰能夠阻攔。
可偏偏就是張舒棠不見了。
雖說房間封閉,難保來人沒有什麼其他的法子。
去獨喜寺避難的計劃不是臨時起意,提前好幾日就開始籌備,又跟廟中的僧人商量過幾次。
還在早一天,派人去整理收拾過廟中女客休息的所有房間。
或許,背後之人,在那時就已經決定好,下個動手的目标,是張舒棠。
但其實這并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畢竟張舒棠跟其他失蹤者的身份不同,結果也就不同。
張孤聲現在仍舊私底下在派人尋找着,動用的人力物力比以前多了不知多少倍。
難道僅僅是為了讓詛咒不間斷,才選擇了落單的張舒棠嗎?
又或者說……其實從一開始,對方的目标就是張舒棠,但為了讓她的失蹤不顯得那麼“突兀”,才前後謀劃許久,用了這麼個方法。
讓更多的人認為是鬼怪所為,對于能夠将那些失蹤的人找回來不抱什麼希望,就能夠更好地處理後面的事情。
如果殺人,大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想到這兒,丁燦更覺得,張舒棠,或者是她前面失蹤的那三個丫頭,可能都沒有死,隻是被囚禁到某個地方而已。
一樓已經基本轉完,徐臨風帶着他們又上了二樓。
走到紗帳覆蓋的露台上,才發現這座小樓的精妙之處。
比較來看,樓下隻是尋常女子的卧房,并沒有什麼稀奇的,上樓之後,卻是眼前豁然開朗。
清風拂面,隔着潔白又輕薄的紗帳去看園中的景色,就像是名家的風景水墨畫在眼前展開一般。
随着紗帳流水般的浮動,芳菲苑中的景緻好似也移動起來。
在觀景最好的位置上,擺放着一張軟榻,上面還加放了好多軟墊,頭上是遮陽的頂棚,想必張舒棠平時閑暇時刻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夏嘉琏站到軟榻前,看向整個芳菲苑,又往更遠的地方望去。
“遠近高低各不同,這裡的景象,跟我們在園中見到的又不一樣了。”
徐臨風低垂着眉眼:“這是主上專門為二小姐建造的,就是為了讓她在家中也能保持良好的心情,大夫說過了,心情好,身體才會更好。”
“這倒是真的。”石燕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