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見此……可能是以為我對他本人很有意見吧。總之這位男同學被吓了一跳,居然忙不疊地跑到了教室的另一頭去找人,然後把手裡的便簽紙鄭重其事地塞給了還沒去抽簽的飯綱。
飯綱擡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然後好像是跟那個人說了什麼,笑得頗具無奈感地拿着便簽走過來。
“你幹嘛吓他啊?”
“有嗎?”
“算了,我就勉為其難擔此大任吧。”
我擡腳踹了他一下,但是被這人敏捷地躲過去了,可惡的體育生。
總的來說,跟飯綱一起跳舞的體驗還不錯。在開始練習前,他特地來問了一下我最大能适應多大的跨步距離,并且用腳大緻先比出了一個距離很小的跨步,然後說我可以以兩厘米為一個标準刻度進行加減。
我不太信他在動起來的時候還能保持如此精确的計量,但他看起來對自己還挺有信心的。
“你就當被騙了先試試。”
照他的說法,我大緻比劃了一個自己會覺得舒适的距離,但是在開始練習後,我覺得自己果然是被騙了,或者說這家夥絕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一直照我的标準來做。
他剛開始确實好好配合了我劃出的“舒适距離”,但在我逐漸适應他的帶領之後,他的邁步距離就開始慢慢變寬了,直到我出現第一次腳下打滑的失誤被他拉回來之後才止住這種勢頭,保持在了一個“需要努努力才能跟上,但不至于頻繁失誤”的水平。
其實從體感上來說,這個程度還不至于讓我不适,但是這種試探讓我在精神上很不爽,因此在第一次雙人練習結束後我就馬上擡腿給了他一腳。
飯綱這次沒躲,結結實實挨了一下,但看起來居然心情還不錯。
“笑什麼?”
“沒什麼,隻是在想‘跟比較高的女孩子跳是這種感覺啊’之類的,很爽快。”
倒也确實,能跟他身高相近跳起來相對舒适的舞伴應該不多。
“那你也不能得意忘形吧,我告訴你,沒有下次。”
“行,我之後會直接保持你的極限值。”
“聽不懂人話是吧?”
“不,隻是覺得你很需要鍛煉一下。”
我的散步搭子榮升一級,成了舞蹈搭子。雖然我對他偶爾喜歡擺一下長輩架子的嘴臉很不爽,但這種程度的不快尚且還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内。
我們的舞蹈課結業考試通過得很順利。在考試前大家各自換衣服做造型的時候,飯綱突然摸出了一個新的彈簧夾發夾遞給我,說是遲來的生日禮物,讓我别太計較。
“我又沒跟你說過,計較什麼啦。”
“你沒說我也該問的。”
“所以你現在是從哪知道的?”
“去學生會交表的時候看到的,你的學生檔案剛好放在其中一疊的最頂上。”
“行吧。”
難得朋友都送我了,我當然是第一時間用上,把原來的舊發夾換下去,用這個新發夾梳了半披發。
不過飯綱這家夥識相的程度很有限,我在春假前請他陪我去看歌劇他就不去,說他去了也隻是換個場合睡覺,對演員很不禮貌啥的。
經過一番掙紮,我在歌劇開演那天還是自己去看了。
雖然這次在新國立劇場上演的《圖蘭朵》女主演唱功沒有我最喜歡的那個版本好,但大家的總體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
而且當時坐我旁邊的還是一個面相很文雅的小帥哥,這已經讓我感覺此行值回票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