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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稻荷崎吹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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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大正時代的那會,宮城有戶開食堂的人家,姓高濑。

這家人一直子嗣不豐,夫婦倆都年近三十了也沒有孩子,直到女主人阿實在三十一歲那年終于懷孕,這才生下了他們唯一的女兒。

這對夫婦雖然沒啥文化,但是本着一些養育孩子的樸素願景,将她的名字定為了“節子”,意思是希望她像竹子一樣快高長大,節節高升,不輕易夭折。

可能是這個樸素的祝願發揮了作用,他們街區跟節子同年出生的其他孩子因為疾病和意外十個死了八個,隻剩節子和另一個孩子健健康康的長大了。

在節子長到八歲上的時候,父親阿澄去鄉下走了一趟親戚,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跛腳的小男孩,說他叫三郎,是來這當學徒的,以後就在家裡住下了,節子,你要跟人家好好相處啊。

當天晚上,父母房間裡的燈亮了一整夜,節子蹲在樓梯上偷聽他們的談話,這才知道了那小跛子的底細。

三郎是父親在鄉下一房遠親家裡的孩子,如名所示,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但并非幺子,因為這家人一共有五個孩子。

他們家是種地的,本來就窮,還有這麼多張嘴等着吃飯,養起孩子來就難免粗放,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隻管生不管養。三郎夾在中間爹不疼娘不愛,每天吃得少活還是照樣幹,餓得兩眼冒金星,就隻好每天晚上偷偷地溜出門去,到河裡摸魚逮蝦烤了吃。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能遇到鬼。半年前的一個夜裡,他照老樣子披星戴月的到了河邊,沒想到那天夜裡大河漲水,他不慎失足落入水中,從此雖命大未死,但右腳卻因此落下了殘疾,不出意外将終生不良于行。

在窮人家,半大的孩子是家裡的勞動力,如果無法發揮他作為家庭成員的最大價值,那他就成了家累。

本來這孩子就爹不疼娘不愛的,這下好了,他還活着能喘氣都成了他的問題。阿澄拎着禮物去走親戚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這位親戚在打孩子,打得三郎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阿澄一時不忍,就把他給帶了回來。

“現在這時節,孩子動不動就沒了,好不容易長這麼大,咋能這樣打?真是作孽啊。你看叫他在我們這學門手藝怎麼樣?廚子到哪都餓不死。”

“行吧,就是不知道節子能不能跟他處得來。”

夫婦倆談妥了,決定正式收留他,節子也悄悄地上了樓。在經過他房間的時候,她輕手輕腳地把紙門拉開了一條縫,往裡丢了一塊油紙包的糖。第二天晚上,有人往她的房間裡丢了一隻油紙折的青蛙,節子一下就喜歡上這個新朋友。

雖然關系處得還不錯,但是關于三郎,節子覺得自己還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比如說她很經常撞見這孩子夜裡抱着棉被靠在牆邊哭,問他怎麼了,他搖搖頭說沒什麼,隻是在想家。

那個從沒讓他吃過一頓飽飯還總對他暴力相向的家有什麼好想念的呢?

節子在很小的時候總是不理解這種話,等到後來她去東京上學了,才終于理解了朋友莫名的傷感。

是的,節子是這個家族第一個能被稱為“文化人”的孩子。

那個時候風氣已經相對開放了,孩子們無論男女,隻要家長負擔得起的,都可以到附近的學堂裡上學。節子就屬于家長負擔得起的那類——雖然也隻負擔得起她一個。

飲食業自古以來賺的就是辛苦錢,三郎每天天不亮就要跟着師傅一塊起床,去做開門前的準備,節子則是每天都在他們開門後才起,吃完早飯就背個小包出門去。

她的成績很不錯,不過小學畢業之後,繼續上學的女孩會少一大半,初中畢業過後,繼續上學的女孩就成了鳳毛麟角,在他們這種小地方更是沒人見過。因此,鄰裡都勸她的父母,别讓這孩子再繼續讀了,女孩子即使上了高中,城裡也沒什麼體面的地方會招她做工,最後還是要回來繼承家業,錢就全打水漂了,這筆買賣不劃算的。

她的父母倒很看得開,說反正家裡的錢遲早是她的,讓她早點用晚點用又有什麼區别呢?

“而且這可是我家老頭子的遺願啊,我沒這個本事去東京上學,她有那就她去呗。我們家自有祖訓在此你知道吧,祖宗之法不可變啊!”

托德高望重荞老頭的福,節子還是去東京上完了高中,可接下來的大學就不是家裡能負擔的水平了,所以她最終還是在高中畢業後回家繼承了家業,跟兒時夥伴三郎結婚,有了我的外婆。

雖說随着時代的變遷,現代的高中生去外地上學已經不算什麼稀奇事了,但是在第一次踏上陌生土地的瞬間,我也才像外曾祖母初到東京時那樣,第一次理解到“故土難離”這個詞的實際意義。

對生物來說,适應環境是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去做的一件事情。而一旦它已經适應了某個特定的環境,你再将它遷移到一個新地方,告訴它要從頭開始,那這就很難不引起該生物個體從生理到心理的不适反應。——也就是俗稱的水土不服。

對我來說,離開老家千裡迢迢的跑去關西讀書,要過的第一關就是克服由水土不服所帶來的種種問題。

比如說食欲不振、發燒、失眠、咳嗽等等。在開學那段時間,過去十幾年間從沒生過的小病好像一口氣找了上來,在我身上共襄盛舉,整得我在開學第一周一直戴着口罩,連話都不好跟人多說幾句,這下我在班上的人際關系黃金時段算是全完了。

根據慣例,稻荷崎的每個年級都有七個班,每個班有五十人,分為升學班和普通班。

普通班的學生每年都會随機變更班主任和所屬班級,而升學班的學生不用,基本一年級同學是哪些人,三年級就還是哪些人。

我所在的三班就是升學班,這代表我一旦在高一沒交上同班的朋友,後來也基本不用想了。我在稻荷崎的校園生活從一開始就談不上順利。

我來兵庫讀書的時候是借住在叔叔栗原兆平家裡的。雖然我校其實有宿舍樓,但是父母出于種種考慮還是把我塞給了這位大齡的未婚青年照顧。

事實證明,他們這個決定做得相當有先見之明。要不是因為家裡就有位說标準日語的醫生,我真不知道剛開學那會腦子燒得亂七八糟的時候該怎麼辦,藥店店員說得又快又聒噪的關西腔讓我一個燒糊塗的病人來分辨實在太勉強了。

“燒已經完全退了,喉嚨感覺怎麼樣?吞咽的時候還會痛嗎?”

“不會。”

“那從明天開始就不用吃藥了,不過還是要注意保暖,等完全入夏的時候你應該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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