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遜的第一反應,轉頭罵起了萬全吃裡扒外。
趙眄視線落在一邊縮着脖子的男人,原來他名字叫做萬全啊。
“四,四皇子。”萬全害怕道。
張遜眯起眼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認出來:“四皇子?不曾想還能在這裡見到。”
趙眄吹滅火折子,扔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身後侍衛舉起的火把。
“我來這是找人的,不知張畫師來這是找什麼呢?”
張遜自知事情敗露,依舊嘴硬:“下官聽聞這座山洞裡有歹人藏匿皇室畫像,身為書畫院的人自然要過來看看。”
真是說謊話臉都不帶紅一下的,張口就來。
趙眄意味深長地“啧”了一聲,朝身後下令:“都帶走。”
十多個侍衛齊刷刷地上來架住兩人,張遜垂死掙紮:“四皇子,你無緣無故拿人這是什麼道理!”
可惜無用。
趙眄無情地拒絕:“有什麼話留給大理寺去說吧。”
而萬全見自己也要被帶走,撕心裂肺地喊着:“四皇子!不是說好了把他帶過來就留我一條命的嗎!”他試着掙紮幾下,發現壓着自己的手紋絲不動,“诶!你們放開我!”
然後整個山洞來回飄蕩着“饒命啊”。
趙眄留下了幾人将這入口處看守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入。
張遜和萬全被押進大理寺鬧出的動靜引來沒有睡意的持戒,他站在窗前冷眼看着張遜掙紮不休的模樣,心中當真是痛快極了。
他不由得握緊了念珠。明日,明日就是傅修遠冤屈昭雪的那天。
第二日大早,大理寺提審了張遜和萬全,他們一出牢獄,牢頭們瞬間覺得耳朵清淨了,昨夜可是聽了一夜的冤枉,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太子殿下,人已經提來了,要現在審嗎?”大理卿禀道。
趙瞻看了會兒茶湯,顯然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嗯,不過本宮就不去了。”轉頭看向趙眄,“今日問審,你來吧。”
“啊?”趙眄自知有些失态,勸道,“大哥還是你來吧。”
“我乏了。”誰料趙瞻下一秒就坐在位子上閉目養神,不再理會。
趙眄不明白大哥這麼做的用意,但還是乖乖聽話随大理卿而去。
吳内官和陳内官互相對視一眼,都抿嘴笑着,前者還調皮地暗中朝趙眄豎起了大拇指,意指:殿下沖呀,别怕。
萬全一見到趙眄的身影,像抓住了救命一般按捺不住地叫道:“四皇子,你什麼時候放我出去啊!”
趙眄忽覺得有些頭疼,也不知張遜是從哪裡找來這個人,許是病急亂投醫罷。他示意牢頭們先将他帶出去,需要他作證時再來。
然後收斂神情,正色道:“張遜,有人狀告你私自臨摹太祖禦容像,以假亂真,還告你蓄意殺害虞州禦容殿奉安官傅修遠,你可有異議。”
張遜不答,趙眄又讓大理卿呈上裴茂發來的密奏,把謄抄好的那份展現在他面前。
後者跪在地上低着頭瞄了幾眼,自知已無力回天,便想着黃泉路上怎麼着也得找幾人作伴。
“下官要狀告前宣撫使杜文景和景靈宮奉安官盧顯!”
趙眄突然笑了笑,好一個反咬,一個接一個,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