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去高專以後一切如常。下午,你遇見了硝子。
她率先對你招手,白大褂的一角被風掀起,厚實的毛衣露出來:“我以為你會和他們一起去。”
“硝子前輩日安,他們出去了?”
“咦,你不知道?”
你想,也許五條比他看上去更不自在。不過随便他了,你已經過了好奇17歲少年心裡在想什麼的階段,轉頭邀請硝子:“看來我今天下午不必再待命,前輩,你呢?”
“我啊……”她看了你一眼,下秒就應承:“我們去哪裡?”
回答得迅速,你想硝子或許有提議:“你怎麼看?”
“說到冬天,就是校園祭了吧。”她對你豎起一根手指,“說起這個,我以前在國中的同學似乎……”
所以這些到底是怎麼産生聯系的?
你不清楚,不過你看見硝子熟練地撥出一連串号碼,又熟稔地在幾秒後和那邊打招呼說些什麼。又過了一會,她歪頭夾着手機,開始脫下自己一邊的白大褂,解開一半的時候,還看向你對你比了OK手勢。
行程敲定,你們下午去參加她初中同學所在高中的學院活動。
“今天灰原他們有空嗎?那邊說人越多越好。”
“不知道,我也來問問。”你拿出手機,也像硝子剛才那樣熟練撥出号碼。
“灰原,你有空嗎?是這樣的……地址就在xxxx,具體還是讓硝子前輩和你說,請。”你把電話塞給了她。
最後灰原活躍的“收到,我馬上就來”響應熱情到你在旁邊都能聽見。
等通話結束,硝子臂彎的白褂已經交托到你的臂膀:“因為活動,她們今天兩點就放課……說是兩點,實際自從午餐後的一小時午休,包括後面的一節課--哦,對,你可能沒上過學,但是學生在周五和周一狀态遊離的事情,你大概略有耳聞?反正我們現在這個時間過去,恐怕已經略遲,不過學院直到晚上八點才結束,包過瘾的。你可以幫我把衣服送回去嗎?我應該回浴室那邊再清潔一番。半小時後見。”
“再見。”
說到清潔,其實你從昨晚起也沒洗澡,不過不管了,你不說誰知道?
當你如約來到校門口時,朝氣滿滿和下午壞的兩位同期已經在門口匾額處:“久候了,二位。”
“鈴木,好久不見!”
你稍加回憶:“兩天前早課我們還見過,灰原。”
“比喻,隻是一種說辭,不過我好想你哇鈴木,你總和前輩們一起。”
“有關那個,其實也不過半個月……灰原,你是不是還有點粘人?”
“啊沒有沒有沒有,”他搖頭否認,還試圖拉上另一名同期:“七海,鈴木說的太過分了,對吧?”
“所以--”被提起姓名的高挑金發同學向他索要一個答案:“為什麼非要拉上我。”
他的平淡叙述恰好側面應證了你的論點,灰原急迫為自己申辯:“那是因為和家入前輩還有鈴木兩個女孩子一起出去玩太不好意思了!”
起到了反效果:“所以你就拉我下水?”
灰原敏銳地後退一步,不幸磕到門框,七海也并不真要和他計較,他目光轉向你:“還沒問,和前輩出任務怎麼樣,還跟得上嗎?”
熟悉七海的你們都知道,這就是“放下”的标志,灰原順着台階就往下走:“對啊鈴木,和兩位前輩的任務學到了很多對吧!”
你是二級,他們是特級,你在高專自由行,他們又去了别的地方,顯而易見:“沒跟上也不是什麼壞事,學會了高效率撰寫報告以及和輔助監督的溝通技巧。”你的車轱辘話已經是next level。
七海不含感情地指出:“哦,你在打雜。”
“那你肯定也有很多收獲的!”
“收獲麼,”你想到昨晚無光的走廊裡唯一的藍色光源,五條悟認真而不含情緒的雙眼,還有他熾熱的吐息,揚起一個微笑:“算是吧。昨晚我幫了一個原先準備跳橋的年輕人,給予一定生活的期望。或許他會投身報答社會的未來事業。”
“真是了不起,不過這也是我們身為咒術師的本職工作。拯救他人。”
你對灰原的覺悟給予肯定:“嗯嗯嗯。”
七海:“……你們絕對不是在說一回事。”
誰說不是呢?
硝子是此行的通行證,在她到來之後,你們四人踏上愉快的普通高中之旅。
“說起來我們三個都是有國中經曆的,夏油也是。星夏,你現在和五條一樣特殊了。他是咒術世家,你呢?”
“我失憶了。”你對自己的過去三緘其口,“所以你們三個都有過校園活動的經驗了,一般學生們會做些什麼呢?”
“拍照片,錄視頻,幫忙搬東西,聚餐。”灰原闡述忠厚老實、甘于奉獻學生的三年。
“做完必要的事情去空教室看書。在放學的時間離開學校。”這是中規中矩但渴望離群索居的七海。
“和同學一起。”最合群的家入硝子攬住你的肩膀:“我同學開設了一個美甲的攤位,星夏,你可以提前思考喜歡什麼顔色了。我們有預留的兩個位置。”
有關指甲,你早就想好,隻是要麼預算早早用完,要麼懶得為它特意跑到商業街:“黑色,純黑就夠了。”不挑款式,不挑美甲師,有手就能做。
“很酷。”她如此評價:“我想要粉色的,也許加點紅色,明天就是平安夜。最後封一層透明的甲油,結束。我的同學在外面兼職過一陣子,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也可以選更複雜的款式。”
“聖誕啊……”你聽她說起才想到這件事:“挺好,也快新年了。就黑色吧,不過或許我可以做個延長,如果她們方便的話。”
硝子在下車後和你兩人走在前面,街道不冷清,等候綠燈的時候你們并不孤單,行人三三兩兩聚集在一邊。這時她才問你:“你是怎麼被丢下的?”
她還是太全面了,你低調遮掩:“昨晚沒來得及回高專,這兩天任務也不少,可能他們有意體諒。”你從不在自己身上找理由,因此不内耗,所以如果出現不尋常的事情,那一定是他們事出有因。
“真的嗎?我怎麼沒覺得他們會關心人。”
“唔,那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如果我請他們一起過來?”
你順暢接話:“能讓前輩們在辛苦的任務後放松片刻也是很好。”
你不清楚她有沒有聯系兩個同期,但你被放過,硝子說:“我們先做美甲。”
“好。”
事情就被你們兩個獨斷定下。灰原愛熱鬧又随和,七海單純不在意,于是你們跳過學校禮堂正在舉辦的各班各社團表演節目,直達還沒熱鬧起來的小攤。
你在路上用入園就發的招待券給灰原和七海一人買了一杯飲料,提前安撫情緒。
“不用把我們當小孩……”
“七海,好喝!”
“……”
硝子問你:“他們一直這樣?”
“包拆台的。”你這樣作答。
“不要緊,二年級那兩個有時候更……我想你也知道。”
這個時候你就順嘴講起了車轱辘話:“前輩們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硝子又擰你的手背。
你最後還是選了黑色:“簡單、哥特、氣質佳。”
“好,那我先做,我的複雜。”你的前輩在上高專之前也有過自己的生活,比現在更無憂無慮。而今,她眉宇間的一抹半永久的愁色被喜悅替代,因此你也透過其當下的臉見到了國中時的她。
也許這也是她本可以在普通高中的模樣。
“你帶他們到處逛逛,等我快好了發信息給你。”硝子還把她的券勻一半給你,“别走丢哦~”
你們三人路過一個鬼屋,你停下腳步:“有人想試試嗎?”
沒人應答。
你帶他們往前走,扔飛镖:“獎品是毛絨玩偶和咖啡廳的蛋包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