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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其罪三十 · 不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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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有習語稱“殺人者償命”,說的是“殺人”之罪刑罰極重,要犯者以命相抵,意在警示殺人之罪絕不可饒恕,也絕不可由人随意構陷。

從前大理寺不是沒攻讦過六部,裴鈞也不是沒料到因閱卷舞弊和鹽案而起的栽贓,最終會潑到六部來。可此前的一次次構陷,大理寺指摘六部人貪墨、渎職的雖多了去,但不管其中成了與不成的,卻都沒有哪一回真敢扯上人命官司、用上“殺人”二字。

隻因這朝臣“殺人”之罪被控雖易,其引證與落判卻都要上呈皇帝抉擇。所以,若是無法證實罪狀,不僅是空耗官資、惡意中傷,更也是有污天子龍目、枉費帝王精力,嚴重的還會受反坐之罰,讓構陷之人吃不了兜着走。

故此罪一經控告,絕無可能草草善終,而若無切實線索,貿然拘捕一部尚書的後果,哪怕是一司一院都難以承擔的。

所以,崔宇受控“殺人”,絕不會隻是空穴來風。

且大理寺的一幹動作表的總是其背後蔡氏的意思,這押捕崔宇之舉又如此突然、如此精準,其速如電、其勢如雷,這雷電更恰恰是劈在了對裴鈞正為要緊的刑部之上,稍一細想,便可知這一定不是尋常的官員不睦與部院間尋釁,而是背後之人親自出手了。

而這背後之人,除了當朝太師蔡延,自然不作第二人想。

蔡延二十年來久浸宦海,曆過的陰謀陽謀比後生走過的平路都多,其手筆一經展露,便和他的兒子、門人絕不相同。

若說裴鈞在朝中的行事之風是爪牙畢露、勝在鋒利,如虎,那蔡延之謀便一定如蛇——似蛇捕獵般,沒有任何勇猛的追捕和兇狠的撲殺。它不會虛晃,不會驚動獵物,它隻會在鎖定獵物後綿長而柔軟地蟄伏待變,等時機一到,便狠而準地一口咬上對方的咽喉,再不緊不慢地注入緻死的劇毒,然後将獵物整而吞之,繼而消食殆盡。

和蔡飏那瞎打鳴的弱殃雞不同,他老爹蔡延從不會無的放矢,也絕不會錯失任何良機,更絕沒有一頭發熱就沖動行事的時候。故而若是蔡延要控告崔宇殺人,那就算崔宇沒真殺過人,手上也一定沾過不知何人的鮮血,殘留過某種腥熱的氣味……無論如何,必然有迹可循。

眼下慌亂不是個辦法,裴鈞稍一定神,即刻問錢海清:“崔家來人怎麼說的?大理寺說崔宇殺了誰?”

錢海清喘了口氣道:“不清楚。崔尚書的夫人在府上哭得說不清話,跪着求咱們先來找您回去幫她。師父,您回去問問她罷,眼見崔夫人那模樣,是真攤上大事兒了!”

裴鈞一聽這話,心底更是打起猛鼓。他長眉一皺回眼望向姜越,聽姜越也凝重道:“蔡太師真是好手筆。若是崔尚書當真沾染上命案,那就不單是空出刑部尚書的位置那麼簡單了……”

“不錯。”裴鈞低沉道,“他們此舉,定是想讓崔宇失信,這樣刑部過往由崔宇判下的案子就都存了疑。而刑部之錯,是由大理寺和禦史台糾察,那他們若想重審裴妍一案,就絕非難事,更可以連物證都從刑部過換到大理寺複查,添些欲加之罪……而崔宇當初又是我在翰林時候舉薦給皇上的,命案之說一旦落成,我必然也會受到牽連,更别說裴妍的案子——”

“若是蔡家想把瑞王之死往師父身上生拉硬扯,那可怎麼辦?”錢海清着急,“到時候栽給師父個‘教唆謀害皇親’的罪過,這豈不是要害師父沒命!”

“裴鈞,事不宜遲,你趕緊回府去看看。”姜越當即勸裴鈞道,“今日既生此事,我再去司部糾纏蔡氏圈地的案子也于事無補,不如就留下派人探探别處消息,也好守着煊兒。煊兒有我,你就不必擔心了,若有需要幫忙的,你再派人告訴我知道。”

“好。”事情拖不得,裴鈞感激地望向姜越一眼,絕難想見二人片刻相見、霎時溫存,竟會被如此荒唐之事攪散,一時又歎了口氣道:“你也萬事當心。”

說完見姜越鄭重應下,他便領上錢海清,匆匆出了晉王府往家中趕去。

一跨入忠義侯府大門,便聞正堂傳來婦人大哭。到了前院,裴鈞隻見崔宇的夫人沈氏正掩面坐在闌幹上啜泣。

這時聽董叔一聲“大人回了”,沈氏即刻起身迎向裴鈞,渾話不說就砰聲跪下,開口便哭叫:“裴大人,求您!求求您救救雲霏,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雲霏……”

雲霏,是崔宇的表字。自崔宇四年前在府道破獲巨案、由師弟裴鈞引薦禦前升任刑部後,朝中為了禮讓、敬重法司這一新任的官員,除了他師父兵部沈尚書——即他妻子沈氏的父親,是再沒有人叫他這表字了。

裴鈞趕緊彎腰把沈氏扶起來,肅了臉問:“嫂子,你且說說老崔這案子究竟怎麼回事兒?大理寺告他殺了誰?他又到底做沒做過、做過多少——這些你俱要一五一十告訴我。事已至此,若再有假話、漏話,便不是老崔獨獨受罪了,怕是我六部所有人都要飽受牽連,嫂子你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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