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陶梓進在扼腕,另一邊賈赦一蹦三尺高,“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跟四老爺才不是你說的那種關系!”
“快快快!堵了他的嘴把他扔到地窖去!我再也不想聽到他說一個字!”
又來一個污蔑他的靠山的家夥!賈赦心裡那個氣!他扒拉着镖師們,隻恨不得撸了袖子自己上。
“像你這種人,便是拿回了所有的私産,也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我等着你的下場!”陶梓進拼盡全力扭動腦袋,躲避着堵嘴的镖師,恨恨說完了自己的詛咒。
“你放心,我一定會活得明媚張揚,死後風光大葬,讓你後面十輩子加起來都比不上!”賈赦恨恨怼回去,連忙拽着屠淵出了屋子。
見不到那些惡心人的面孔,也将那些紛亂的聲音全部抛之腦後,賈赦此時隻想着誠懇地向屠淵道歉,“四老爺見諒,是我之前的名聲太過惡劣,才會帶累了你被胡亂揣測!”
屠淵安撫地拍拍他的肩,“不用心急,我們行得正坐得端,何必在意那些無恥小人的龌龊想法?”
“四老爺說的對!”自己靠山不在意,賈赦自然很快被安撫下來,“我們問心無愧,不必在意那些長舌婦。”
說是不在意,還要在話裡罵一句,真真是個不吃虧的。屠淵暗自嘀咕,卻心知這就是賈赦的性子,便也不說他,隻問道,“那我們這就往回走?”
賈赦連連點頭,“走走走!我們趕緊走!這地兒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二人達成共識,立即叫上侍衛随從們,齊齊出門。
然後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一刻不停地往京城方向趕去。
同乘的馬車上,賈赦背靠車廂,暫且不想再去思考今日那些煩心事,便拿着一雙眼睛細細打量對面屠淵的臉。
“啧啧啧!完美啊!”好半晌,賈赦摸着下巴,忍不住贊歎出聲。
屠淵自然感受得到賈赦的打量,他本不欲理會,卻不想賈赦竟還啧啧有聲。他斜眼過去,涼涼地問,“看了半天,你這是看出什麼來了?”
賈赦雙手撐住膝蓋,湊到屠淵面前,小聲道,“我算是看明白,那一個兩個的,為何都要揣測你我二人了。”
屠淵擡了擡下巴,突然想聽聽他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那是為何?又有誰也生了這猜測?”
“是因為四老爺你好看啊!”忽略掉第二個問題,賈赦鄭重其事地道,“以往你一貫闆着臉,又氣勢逼人的,我還真沒細看過你的臉。”
“如今看看,棱角分明,五官無一處不精緻,卻又半點不顯女氣。尤其是這眉眼,真真絕了。連你眼尾眉心的幾道紋路,都不會顯老,還反比以往少了青澀,多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也就是他被迫清心寡欲之前,沒機會細細端詳這張臉,否則他還真保不齊會違了素日喜好,破天荒地生些心思。
果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屠淵狠狠白了他一眼,但因賈赦目光中多是純粹的欣賞,他倒也未覺得冒犯。隻是他也完全不想與人談論自己的容貌美醜,索性合上雙眼任他看去。
既然沒生氣,賈赦咧嘴一笑,拉開距離,給自己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眯着眼睛盡情觀賞。
看着看着,假寐的屠淵睜開了眼睛,觀景的賈赦卻沉沉睡去,身體也不自覺緩緩下滑。
眼看賈赦就要撞着腦袋,屠淵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胳膊。
隻是馬車空間就這麼大,屠淵便是拉住了賈赦,他的腦袋經過緩沖,還是輕輕磕了一下。
手臂的拉扯和腦袋的震動讓他從沉睡中醒來,略一打量,賈赦便知曉了自己為何如此。
他一邊笑着支撐自己坐起來,一邊朝屠淵道謝,“謝過四老爺出手相助,否則今兒我的腦袋可就要遭大難了。”
“舉手之勞罷了。”屠淵淡定地收回手,掀開了車簾,“如今天色漸暗,城門也關了,今日我們是回不了京了。前頭有個小鎮子,我們歇息一晚再走如何?”
賈赦爽快點頭,“四老爺想得周到,聽你的就是。”
屠淵點點頭,又道,“你我也别再稱呼四老爺、賈老爺了,說得多了,聽着怪别扭。往後我稱你一聲‘賈兄’如何?”
“這是我占便宜的事,我有什麼不願意的。”賈赦歡快地笑,“那我便喚你‘屠兄’?不不不!京城之中,這個姓太打眼了些。”
賈赦自問自答過後,又問,“今兒你自己介紹姓袁,不如我便喚你一聲‘袁兄’?”
“如此甚好。”屠淵應了下來,吩咐車夫進小鎮找地方住宿。
一夜無話,次日二人早早起床,進了京城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