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起什麼名字了?”賈赦點點頭,好奇問道。
“賈瑤如何?”賈珍興緻勃勃地道,“瑤字,本義也指美玉,又常用作稱美之辭,還算合适吧?”
“瑤這個字是挺好,但你是永遠不準備用這個名字叫她了嗎?”賈赦沖他翻白眼。
方才還說他名字起的不好,輪到賈珍自己,不也是一個樣兒!
“嗯?為什麼?”賈珍疑惑了下,便不在意地樂呵呵道,“這名字起了就是叫的呀!你聽聽,瑤姐兒,瑤姐兒,多……”
好聽二字被賈珍生吞下去,他尴尬地呆立當場。
“說呀?怎麼不說了?不是好聽嗎?”賈赦冷笑着斜睨着他。
賈珍呵呵兩聲,他抹了一把臉,谄笑道,“赦叔赦叔,是我錯了,我錯了!赦叔你說的對,這個字不好,絕對不能取這個字!”
賈赦輕哼兩聲,這才緩和了表情,“知道不好,那便趕緊再重新想一個字。”
“好好好!我這就想!”賈珍連聲答應,拼命動起了腦筋。
奈何本就讀書不多,賈珍想來想去,還是沒想出什麼好字來。
直到祠堂的門已經進入眼簾,賈珍一拍大腿,“有了!”
“你想到什麼字了?”賈赦偏頭問道。
“琦字如何?”賈珍激動地問,“奇珍異寶,奇珍異寶,琦字和珍字聽着就是一家的。”
他樂呵呵地解釋,“用奇字加一個玉的琦,賈琦,琦姐兒,都好聽!赦叔,你以為如何?”
賈赦沉吟了會兒,點頭道,“這個字不錯。”
賈珍興奮地笑起來,拉着賈赦大步向前,“走!赦叔!我們去給兩位妹妹改族譜。”
賈赦點點頭,跟着賈珍進了祠堂,二人恭恭敬敬地給祖宗們敬香磕頭。
叩拜完畢,賈珍這才取出族譜,先翻到賈赦這一頁,将原本的庶長女三字劃掉,又在繼妻邢氏名下添上了長女賈瑜的字樣。
改完迎春的,賈珍又翻到賈敬這一頁,在嫡長女三字旁邊添上了賈琦二字。
修改完畢,賈珍将族譜晾晾幹,就要合上放回去。
“等等!”賈赦擡手止住他的動作。
“赦叔,你還有什麼事?”賈珍疑惑地看過去。
賈赦收回手,輕擡了擡下巴,“你看看你幾位姑姑,是否也隻寫了排行,沒落名字。”
賈珍隻往賈代善的那頁翻了翻,便搖頭答道,“赦叔,我家唯一的親姑姑是沒有名字的。堂叔膝下,四姑姑的名字是有的,但其他幾位姑姑也都沒有。”
賈赦擡手就給自己腦門來了一下,他又被那書冊帶偏了一回!
書冊上說,賈家姑娘跟着兄弟們起名,明明那是自己的姐妹,他居然就這麼信了!
暫且不提他不知曉姐妹名字又被書冊動了什麼手腳,要知道,從“攵”的字就那麼些,适用于姑娘家的更是稀少,若是姐妹們真跟着兄弟們起名,輪到最小的四妹妹,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适合的敏字留給她?
“赦叔,我要把幾位姑姑的名諱添上去嗎?”賈珍後退一步,謹慎地打量着賈赦,小小聲問道。
賈赦從書冊的聯想中回神,使勁回想其他姐妹的名字,然而許久仍是一無所獲。他能将實情告知賈珍嗎?
無需猶豫,賈赦便無奈地搖頭歎氣,“罷了,暫且就這樣吧。”
“好。”賈珍答應一聲,果真便将族譜又放了回去。
出了祠堂,賈珍熱情地邀請,“赦叔,我新得了兩罐好茶葉,咱們去花園子裡好好品一品?”
賈赦果斷拒絕,“你又不是文人,天都冷下來了,附庸什麼風雅?更何況,我今兒還忙着呢,沒空陪你玩。”
“赦叔你要忙什麼?”賈珍連忙追問,“有什麼我能做的,侄兒定當效勞!”
他想要去買丫鬟,順便買一批能用的下人。這一回兩回的,因着人手不足忍一忍賈母和王夫人,賈赦尚且能接受。
但眼看着賈母和王夫人是真有心要動了,他可不願意她們動手到一半,被掣肘得半途而廢。
想到這,賈赦看向賈珍道,“還有一事提醒你,前些日子,老太太她們察覺采買的價錢不對,正讓買辦重新去問價。你府上的這些買辦管事,你也多關注幾分吧。”
說來兩府本就是一家子分開的,下人之間也少不得有些牽連,若要肅清府邸,兩府一起動手,該是更有效果的。
“赦叔,水至清則無魚,這也是難免的事吧?”賈珍看着賈赦,心裡不以為然,面上卻不敢放松。
“呵呵!”賈赦聳聳肩,一點不在意,“反正老太太當日查到的,賬冊上的價錢,比外頭賣的價錢貴三成。你要想養魚,那也随便你。”
“三成?!”賈珍一蹦三尺高,拽住了賈赦的衣袖,“赦叔,你不是騙我的吧?那些奴才敢超了三成的往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