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過大人,要帶他離開!”磐石說完告了聲‘得罪’,當即擒過程墨手臂,快速朝前奔襲起來。
“哎哎,慢點!”身後是程墨驚慌失措的聲音。
……
當再次站在韓府後院房門口時,程墨還有些驚魂未定,胸口更是直泛惡心。
她狠狠地瞪了磐石一眼,推門而入。
房間裡,蕭灼正襟危坐在圓桌旁,他似有些頭疼,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揉壓着額角。
程墨的目光隻在他身上短暫停留,很快就落在床鋪方向,那裡的床幔半遮半掩着,隐約能看到一具曼妙的身姿躺在其中。
程墨當即朝那處走了幾步,隻是即将掀開床幔時她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下一刻,程墨轉身回到圓桌旁。
“讓蕭大人久等了,咱們這就走吧。”
蕭灼依舊揉着額角,眼也未擡:“為何不掀開看看?”
“那多不好啊。”
程墨覺得那姑娘若是衣衫完整那自然是好,可若真與蕭灼……她看了豈不是要長針眼。
與其讓大家都難堪,她何不壓下這該死的好奇心?
似乎是明白程墨心中所想,蕭灼起身走向她。
見對方眼神不悅,程墨微微後退兩步,卻見蕭灼直接拉過她的手,将她帶到床前。
“掀開。”
程墨照做,卻見床上躺着個……
程墨瞪大眼,竟是個穿着女子服飾的纖瘦男子!
程墨再三确認,此人有喉結,面容輪廓雖然顯女相,可的的确确是個男子。
他的胸前,程墨伸手扯出了一疊帕子,難怪方才看着覺得身姿還挺曼妙的。
“這是……莫非那位小姐也不願淪為韓老爺手中棋子?”
才想了這一出,找個男子來替她。
想到這,程墨就笑了,看來這位韓小姐也是個妙人,隻是不知蕭灼差點與一個男子睡在一處是何感想?
她虛虛地看了蕭灼一眼,卻被他捕捉個正着。
“怎麼,你覺得很好笑?”
“沒有,沒有。”不說還好,一說程墨更是忍俊不禁,面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蕭灼微愣,他有許多年不曾見過這樣明媚的笑容了。
心裡某個角落變得柔軟,他的眼神逐漸柔和。
一直在笑的程墨并未注意到這一變化,她隻是快速朝外走去。
“蕭大人,我們快些離開這裡。”
門外,磐石抱着劍斜靠一側,見二人出來站直了身子。
“大人,府上都處理幹淨了。”
蕭灼‘嗯’了一聲,越過磐石徑直向外走去。
落後一步的程墨忍不住湊到磐石身邊,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磐石大哥,你方才說的處理幹淨是什麼意思?”
是殺人滅口了,還是毀屍滅迹了?
磐石見她一臉好奇,道:“姑娘還是不知道為好。”
說完越過她,跟在蕭灼身後離去。
程墨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眼神不由黯了黯。
隻是下一刻,她還是快速跟了上去。
比起他們二人,這座府邸更令她覺得恐怖。
……
翌日清晨,程墨挎着菜籃經過巷口茶攤,就見原本日日冷清的茶攤圍滿了人。
還未走近,就聽人群中央有人高聲說道:“阖府上下沒一個逃得了,就連八十歲的韓老夫人都跟着下了大獄……啧啧,誰能想到,昨兒個還跟着高高興興辦了大壽,今日就得去蹲大牢。
這可真真是樂極生悲,好不令人唏噓。”
有人冷哼:“那也是他們韓家活該!今晨去圍觀的人可是看到了韓府上搬出了那麼些個折磨人的刑具。
你可見過一人高的燭台,桐制的大口鍋!你們猜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
衆人好奇,連連發問。
那人恨聲道:“那是用來烹人的!就是将人扒幹淨了丢囫囵個丢進鍋中,底下的燭火沒日沒夜燒着,燙不燙的尚且不說,就這樣也足夠将人火火烹熟咯!”
聞言,茶攤内響起此起彼伏的幹嘔聲。
這些人聽着尚且如此,親眼所見的程墨腦海裡浮現那副場景,更是胃裡翻湧。
“那韓府還真是罪有應得!聽聞此次乃是左公丞家的蓮大公子聯同禦使台上奏,參了韓家一本。
朝堂上龍顔大怒,派了京都衛徹查此事,不過個早茶的功夫,這韓府上下這就下了大獄了。”
衆人又是驚呼連連。
“蓮大公子果真卓爾不群,聽聞他母族還與那韓家有些姻親關系……”
“可别拿韓家這等敗德玩意污了蓮大公子美名!他這等端方公子,便是大義滅親,也是不叫人意外。想當年那右丞相府……”
茶攤裡還在述說着京城數年前的往事,挎着菜籃的程墨卻已離開茶攤,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