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家夥!”程墨暗罵一聲。
“罪魁禍首是郭二少,當年是他在街上看上了我妹妹,當街強搶,我妹妹失了清白跳河自盡,爹娘不憤上郭尚書府上要個公道,郭尚書拒不承認,還道爹娘污蔑他的兒子,命府上家丁拖去後巷打個半死。
沒過多久,爹娘就重傷不治。我求告無門,差點也被得到消息的郭二少帶走,是葛大娘救了我。
後來,我加入了荷燈,我知道葛大娘的女兒就是死在宮裡,我想入宮幫她查出真相。也想讓郭尚書償還他們的罪孽。
可我太沒用了,我到如今還是個小小的宮女,我什麼都做不了……”
程墨安慰道:“郭二少這個惡棍已經死了,郭尚書他早晚也要死。”
星苒點頭:“沒錯,他得死!”
“其實,郭尚書已經遭了報應。”青煙道。
程墨道:“怎麼說?”
青煙道:“外界傳聞郭尚書二子一女,實則他隻有兩個兒子,如今一個還死了。”
“淑妃不是他女兒?”星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青煙點頭:“我聽人說,淑妃是三年前被他送入宮的,以前可從未聽說過他有一女。”
程墨見兩人聊的興起,再次爬上井口,用力推動,這回,井口又移動了一點。
“那他還有個兒子呢?”底下是星苒咬牙切齒的聲音。
“在宮裡。”
‘呲溜’一聲,程墨腳底一滑,重重跌入井下,被青煙和星苒一把扶住。
“程小姐,你沒事吧?”
程墨呼了呼火辣辣的手掌:“沒事,你方才說他那個失蹤的兒子在宮裡?”
“沒錯,在明淑宮!淑妃娘娘跟前的太監,名叫莫及。”
‘嘶’,程墨和星苒倒吸一口涼氣。
“好端端的尚書府大公子,怎得入宮做了太監?郭尚書不得氣瘋了?”星苒幸災樂禍地說着,隻覺自己渾身又多了些力量。
程墨卻是想到了那個文質彬彬,行事腼腆的大表哥郭青雲。他們郭家隻有郭青雲是個正常人,對她們姐妹幾個也很好,每次過府都會給她們送一些精巧的小禮物。
她們姐妹也總當面調侃大表哥心思玲珑,是個能讨媳婦喜歡的,每每都讓大表哥紅了臉匆匆說着告退。
可經年不見,再聽到他的消息卻是如此。
程墨有些唏噓,郭家人中,她從未想過要向這位大表哥複仇:“郭家罪惡深重,他身為郭家子也承受了這份罪孽。”
星苒咬牙切齒:“活該!郭尚書和郭二少都是惡人,他又能好的到哪裡去?”
說着她又有些歎息:“要是要知道這事就好了,這兩年我就不會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亂轉了。”
青煙咂舌:“你該不成還想入明淑宮去對付他?”
“自然。仇人近在咫尺,無論多難,我都要去試試。”星苒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現在立即出去布局。
“青煙,你呢?”
趁着兩人續話,程墨第四次爬上了井口,她的身體沉重,手掌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
又是一次使了全身之力,石闆微移,一側的井口終于露出了一絲天光,有皎潔的月光傾灑而下。
程墨感受到了風,呼吸到了一絲新鮮的空氣,她總算松了一口氣。
方才在井下,雖然她口口聲聲說着能帶她們出去,可是心中實在沒底。
被封的井,冰冷的井水和時不時叮咬她們的蟲子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越來越稀薄的空氣。
若是她沒能想辦法推開石闆,要不了兩個時辰,她們就該窒息而亡了。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
“星苒!星苒,你醒醒,你别吓我!”底下傳來青煙的哭聲。
程墨心中焦急,再次咬緊牙關推動石闆,這一次,石闆竟突然被移開了。
她猛然伸手出去,井外傳來驚呼,井口的人猝不及防被她吓了一跳。
程墨以為來人就是作惡的那個公公,一把抓住來人前襟,另一隻手朝他面門揮出一拳。
‘嘭’一聲,她的拳頭被另一隻手徹底包裹住。
程墨與眼前的人四目相對。青年俊朗肅然的臉在月光底下格外耀眼,他的眼裡滿是錯愕,其中也夾雜着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驚喜。
來人竟是霍譽!
“臭小子!”程墨卻是驚喜萬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挂了上去。
霍譽闆着的臉頓時漲的通紅,拿開她的手:“放開,你——”
程墨手一痛,卻是再無堅持的力氣,整個人驟然下墜。
卻在下一刻被霍譽拉住了手腕。
程墨懸在井口,努力仰頭道:“霍大人,第一次如此高興見到你。”
“少說廢話!手給我。”霍譽反應過來伸出另一隻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