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灼打完這一拳轉身歸來,程墨卻搖頭道:“我自己可以走。”
于是,蕭灼拉過她的手腕,大步離開了大理寺。
馬車上,程墨注意到外頭的方向并不是回宮的路,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蕭灼瞥了她受傷的手指;“你的手不要了?”
“自然要的。”
馬車很快停在了京城最大的醫館門外,蕭灼先下的馬車,下馬車之前他還不忘将一頂帷帽帶在了她的頭上。
蕭灼的到來,在醫館内外都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醫館内的百姓紛湧而出,外頭的百姓則不遠不近的圍在醫館附近打量。
程墨第一次感受到蕭灼在百姓們面前的威懾,百姓們對他是又恐懼又好奇。
醫館内旁的大夫看到蕭灼都是戰戰兢兢,唯有一位頭發花白最為年長的大夫卻是眼中帶笑。
很快,兩人随着這位大夫入了内室。
“蕭灼啊,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蕭灼點頭:“卓世伯,給她開點好藥。”
從入門時,卓大夫就注意到了蕭灼身後的女子,眼裡的興味大起:“蕭灼啊,這位姑娘是——”
蕭灼沒有回答,一旁程墨道:“卓大夫你好,我叫程墨,麻煩卓大夫了。”
說着她将紅腫似蘿蔔的手指遞了出來。
卓大夫一驚:“喲,姑娘是受了夾刑啊!不痛嗎?”
程墨額上一條黑線:“自然很痛。”
“那姑娘真是老夫見過最堅毅的姑娘了,你這不哭不喊的,老夫還以為受的夾棍一點不痛。”卓大夫贊賞之間還不忘碰了下她的手。
這回,程墨驚呼一聲,額上的冷汗猛然滾落。
“卓世伯,你莫要開玩笑了。”蕭卓冷聲道。
“好好好,果然是能忍!”卓大夫這才迅速從一旁櫃台上取來藥用之物,替程墨上藥。
感受着手指熟悉的冰冰涼涼,程墨回首問道:“你府上的那些藥,都是出自卓大夫之手?”
“喲,蕭灼給你用他的藥了?”卓大夫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打了個來回。
程墨點頭。
“倒是大方,那藥啊,一瓶值千金,可是老夫好不容易調配出來的,存量可不多。”卓大夫說着笑呵呵地給她包紮起手指來。
程墨倒吸一口涼氣,值千金?那她豈不是用了好幾個千金?
她回頭睨蕭灼:“你不會讓我還錢吧?”
“你還的起嗎?”
程墨連連搖頭:“還不起,還不起。”這麼一算,她欠蕭灼的可太多了。
手指被一根根包起來,卓大夫手法娴熟,就是包起來的手指并不美觀,現下十指粗大,一點都彎曲不了了。
這期間,話痨似的卓大夫還一直打聽她的身份。
程墨據實以告,卓大夫笑着點頭:“從前怎麼沒聽說程衷那老古闆有個這麼水靈的女兒?聽聞他近來榮升了?”
“卓大夫也認識我爹?”
“自然,老夫曾在宮裡當太醫,對了如今那不孝子也在宮中。”
程墨恍然大悟:“您是卓庭卓太醫的爹?”
“你見過我那不孝子?”卓大夫有些意外。
程墨點頭:“我是宮中待選秀女,前陣子身體不适,還是卓太醫給我開的藥。”
“待選秀女?”卓大夫看向程墨身後的蕭灼,以眼神質問,笑道:“你小子這是鬧得哪一出?”
蕭灼輕咳一聲對程墨道:“既然好了,走吧。”
程墨站起身來:“多謝卓大夫。”
“哎,小兔崽子這麼快就走了?當真是把你世伯當成牛馬啊!”卓大夫沒好氣地在後頭招呼,“阿墨姑娘啊,你留下,老夫還有些話還沒問你呢——”
程墨回頭,卻被快速戴上帷帽帶了出去。
程墨隻得喊了一聲:“卓大夫,我們先走了!”
再次回到馬車,程墨一臉笑意:“怎麼,你很怕這位卓大夫?”
下一刻,程墨的嘴就被蕭灼遞過來的一杯茶堵住。
程墨就着蕭灼的手喝了茶,繼續道:“那下回我受傷了,可以自己來找卓大夫嗎?”
又一杯水遞了過來,程墨忙不疊地喝完,話未開口又是一杯。
程墨快速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