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灼将程墨帶去了首輔府中養傷,最初程墨并不同意,于是蕭灼隻說了一句:“想讓程禦史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程墨頓時老實了,老禦史若是看到她又傷的這麼慘,定會心疼不已,她還是不要惹人憂心了。
首輔府中所需一應俱全,蕭灼還派了之前的甘棠和雲荷來照顧她。
程墨一邊養傷,一邊留意着宮裡此案的動向,日子倒也過得清閑。
三日後晌午;
程墨趴在院子裡的竹塌上,數地上爬過的螞蟻,忽然,院子拱門下傳來小聲的‘噗呲、噗呲’聲。
程墨轉過頭去,便見崔九鬼鬼祟祟地扒在拱門邊,手裡揮動着兩根樹枝,朝她使勁的擠眉弄眼。
程墨擡了擡前伸着的手,示意他過來,崔九當即一溜煙跑了過來。
“阿墨姑娘,好久不見,你怎麼又受傷了?”
崔九見着程墨裹得跟粽子似的手,滿臉糾心的搖頭。
程墨歎了一口氣:“别提了,你找我何事?可是宮裡的事有消息了?”
崔九點頭,“上頭說你們這次完成的任務不錯,韓藜的賞金我已經給她了。”
程墨頓時坐直身體:“具體說說。”
她在府中還不曾聽到消息。
崔九詫異:“韓藜還托我問你呢!畢竟她出來的早,後面的事都不知道。”
“你就說你知道的。”程墨道。
崔九:“聽說宮裡揪出了一個公公,已經處死了。其他的事我也不清楚。”
程墨當即起身朝外走去:“你先回去吧,多謝告知。”
“對了,韓藜聽說你受傷了,她想來看你!”崔九跟在她後頭說道。
程墨點頭,舉了舉手:“讓她别擔心,等有機會我會去看她的。”
二人離了拱門分道揚镳,程墨去了前廳找蕭灼,卻被告知蕭灼正在書房。
程墨又拐回後院,入了他的韬光院。
“蕭灼,蕭灼,你在嗎?”
程墨在書房門口喊了幾聲,聽到動靜後便用手肘推門。
‘吱呀’一聲,書房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程墨一下子撲了進去,被蕭灼一把扶住。
“什麼事慌慌張張?”
程墨退開兩步站定:“宮裡的事可是有結果了?”
蕭灼眸光沉了沉,漫不經心道:“看來,我這蕭府也不是密不透風。”
程墨眉心一跳,扯了扯嘴角,先發制人道:“難不成當時你說有消息告訴我都是假的?”
蕭灼瞥了她的手一眼:“如若不然,你能好好養傷?”
“好,就當之前你不告訴我消息是為了我好,可現在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你總能告訴我了吧?”程墨微仰着腦袋,沖他眨了眨眼。
蕭灼沉默。
程墨又湊近些,讨好道:“好不好嘛?”
蕭灼微咳一聲,轉身入内:“進來吧。”
門外的程墨當即露出狡黠一笑,蕭灼這人吃軟不吃硬,還是很好哄的。
二人對坐在窗邊的茶座邊,蕭灼擡手煮茶,動作行雲流水,自有氣度。
“大理寺昨日已結了案,沉屍兇犯乃是禦前宣讀盧公公。”
“是他!”
程墨尤記得前陣子他來程府宣旨時的嚣張模樣,不成想這人私底下還是這般陰狠之人。
“為何殺人?”
蕭灼遞給程墨一杯茶:“逼迫宮女行不軌之事被人撞破,為防消息走漏,殺人滅口。”
‘哐當’一聲,程墨以掌接過的茶杯掉落,水花四濺而起。
“對,對不起。”程墨手忙腳亂地整理着。
蕭灼輕聲制止:“你别動了,我來。”
他拿過帕子墊在桌下,将程墨的杯子撿起放到一邊。
程墨腦子亂糟糟的,行不軌之事?那日假山中的另一個人是盧公公?
“他是個公公啊!公公也能和宮女在一起行事?”
蕭灼微咳一聲:“……”
“好吧,這不是重點。你是說因為被人撞破了?他就對周千巧起了殺心?”程墨又問道。
“他的供詞上是如此寫的。”
聞言,程墨心一沉,這般說來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那日假山洞内的兩人難不成是聽到了她在外頭的動靜?
察覺到程墨情緒一下子低落許多,蕭灼問道:“怎麼了?”
“蕭灼,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