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如珠一溜煙跑了,聞人香嗤笑:“你看看她,巴結你的時候就纏着你,等你落難頭一個跑的就是她!”
程墨把包袱裹好,打上一個結丢在床頭,活動活動了雙手,發出一陣陣‘咔啦咔啦’脆響。
“廢話真多,你們是一個個上,還是準備一起上?”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給我上!”聞人香一聲令下,五六個秀女齊齊沖向了程墨,很快房間裡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喊叫聲。
片刻功夫,郭如珠帶着人跑了回來。
“程墨,程墨,我來救你了——”郭如珠停下腳步,目瞪口呆。
身後的幾個秀女呆若木雞,不敢置信地看着房間裡面。
但見五六個秀女如疊羅漢一般跌在一起,每個人鼻青臉腫,慘叫連連。
至于聞人香,則被倒挂在桌角,以手撐地,滿頭烏發淩亂地垂挂在地,口中嗚咽,發出模糊不清的哭聲。
程墨淡定拍拍手,對門外的秀女們道:“有勞你們幾位,将她們丢出去下,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
“啊,哦哦!”門口的秀女們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地将地上的秀女們拖了出去。
聞人香是最後一個,直到被人擡出程墨的房間,她才發出尖銳地哭喊聲。
“程墨,你給我等着瞧!”
郭如珠見程墨神态自若,咽了下口水:“程墨,不對,程姐姐,我以前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大人大量原諒我!”
郭如珠雙手合十,一步步倒退着離開她的房間,還不忘替程墨關上了房門。
……
夜色漸濃,聞人香的房間裡傳來竊竊私語。
“嗚嗚,紅霞姐姐,你可要為我出氣!你看她把我打成了這樣!”聞人香撩開衣袖,但見胸口、腹部、大腿到處都是淤青。
紅霞看得觸目驚心:“此女還真當陰險,專挑你暗處打,如此一來,你還不能輕易示與人看。”
“正是如此呢!”相比與其他幾個秀女,她臉上和裸露的部分可是一點傷痕都沒有,外人還覺得程墨是不敢對她出手,可誰成想她受的傷比她們重得多了。
“你喚我來,是讓我替你報仇?”紅霞道。
聞人香從一旁妝匣從取出一張銀票:“我知道郭家有人手藏在宮中,若是紅霞姐姐你肯幫我教訓她,最好讓她身敗名裂再不能出現在人前,這張銀票就當是我給紅霞姐姐的報酬。”
“五千兩。你還真是豁得出去!”紅霞盯着那張銀票目不轉睛。
“隻要能報今日之仇,這五千兩就算是花的值了。”聞人香不住懇求。
紅霞接過銀票:“好,此人我替你解決。隻是你需記住一件事,若有人問起,你絕對不可向任何人告知此事。便是淑妃娘娘那,你也休要提及半分!”
聞人香颔首:“紅霞姐姐我答應你!”
房中二人交談,屋檐上一襲宮女打扮的程墨悄悄放回了屋瓦,一對明眸裡滿是嘲諷。
她就知道聞人香這人定要再不會善罷甘休,可不成想她去尋了淑妃的貼身大宮女。
不過這又不算太意外,論親疏,淑妃是與郭如珠更為親近,可她暗中幫扶聞人香,為的就是讓兩女相争,正所謂鹬蚌相争漁翁得利,這才是後宮争鬥的常規操作。
程墨眼見着紅霞出門,當即翻身下了屋檐,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
她倒是要看看這紅霞如何對付她?
紅霞一路暢通無阻地回了明淑宮,并未去見淑妃,而是回了房間,程墨借着窗子縫隙,看到她在一個花瓶中掏出了一隻玉镯塞入袖中。
不多時,紅霞再次出門,這一回,她并沒有走大路,而是走了幾條偏僻的小徑。
若無人帶路,程墨定尋不到這樣的小徑,她暗暗記下來路和反向,跟着紅霞來到一處花園。
“咕咕!咕咕!”
紅霞模仿着鸱鸮的叫聲,片刻之後,一道身影快速現身,月色映襯下,程墨看清了來人身形。
是一個高大卻消瘦的男子。
不,看他的穿着打扮,是個太監。
紅霞漠然開口:“儲秀宮,禦史千金程墨。你去殺了她。”
殺她?程墨瞳孔微縮。
她方才才聽聞人香說要好好教訓她,讓她再不得見人,沒想到到了紅霞這,便是直接殺人滅口了。
也是,一個死人的确再也不能出現在人前了。紅霞這麼做,倒是一勞永逸。
卻不想對面太監道:“淑妃她可知?”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紅霞道:“事成之後,你我的事一筆勾銷。”
來人沉默不語。
紅霞有些不耐,從袖子裡掏出玉镯丢過去:“如若不然,這隻镯子的主人——”
“好,我答應你,但這是最後一次!”
“自然,畢竟你如今是個廢人,除了在宮裡還有些用處之外,誰還能想得到你?”紅霞嗤笑一聲,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