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也被撞得趔趄了下,被身後的蕭灼一把扶穩。
“你沒事吧?”
程墨搖頭,朝對面望去,隻一眼就被坐在地上的人吸引了目光。
那是個大概隻有兩三歲的小女娃,生得粉雕玉琢,煞是可愛,穿着淺粉色繡花褙子,同色錦綢緞面裙。頭發烏黑亮澤,用紅繩一邊紮了個小揪揪。
她一屁股坐倒在地,先是癟了嘴,可發現不疼時又收回了哭臉,雙手撐地努力爬起來。
程墨見小家夥起身,打量了下四周,并不見她的家人,于是蹲下身來問她:“小娃兒,你是誰呀?”
小女娃小揪揪上挂了一對精巧細緻的玉葫蘆小鈴铛,腦袋晃動間發出一陣脆響。
“念念。”小女娃脆生生道,她睜着大眼睛打量程墨,又仰頭去看她身邊的蕭灼,很快就被蕭灼腰間挂着的一塊玉佩吸引了目光,努力的伸手去勾。
蕭灼沒有與小孩子接觸的經驗,退後的動作慢了一步就被揪住了衣擺,小女娃蹦蹦跳跳着要他的玉佩。
“這小女孩倒是膽大。”程墨感慨很少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沖蕭灼要東西。
“爹爹!”小女孩見面前的人不為所動,委屈地想哭。
程墨卻被她對着蕭灼喊‘爹爹’的這一舉動逗笑,就連身後的磐石也有些忍俊不禁。
蕭灼被小女娃纏着不得動彈,求助地看向程墨,程墨卻是兩手一攤,事不關己道:“恭喜你啊,這小女娃看着很喜歡你。”
這時,一旁的院子裡跑出一個年長的嬷嬷,四下尋找看到小女娃當即跑了過來。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跑這來了!”她一把抱起小女娃,接着對程墨和蕭灼連連緻歉。
小女娃被跑起的那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蕭灼腰間的玉佩,小小的手堪堪握住玉佩一角,卻是拽緊了怎麼也不肯松手。
那嬷嬷連連告罪,忍不住拍了小女孩的手一下:“喲,小祖宗喲,那是這位公子的東西,你可快快松手吧!”
小女孩的手嬌嫩,被拍的瞬間松開了手,當即咧着嘴哇哇大哭起來。
“别哭别哭,嬷嬷給你買糖人吃!”那嬷嬷哄着小女娃往外走。
卻不想,蕭灼喊住了兩人,他将玉佩解下遞給小女孩。
那嬷嬷掃了玉佩一眼,見那玉佩質地上乘絕非凡品,當即擺手:“使不得,使不得,這玉佩如此貴重,這位公子快收回去吧。”
卻不想小女娃卻是一把接過玉佩抱在懷裡,無論那嬷嬷怎麼去拽,她也不肯撒手。
蕭灼道:“無礙,這玉佩與她有緣,就贈予她。”
聞言,那嬷嬷又是謝又是自報家門:“我家齊大人是大理寺少卿,這位公子您貴姓,老奴也好将此事禀于我們家大人知曉。”
“大理寺少卿,你說的是齊明鶴?”程墨開口道。
嬷嬷點頭:“對對對,姑娘您認得我家大人?”
程墨瞥了那玉佩一眼,搖頭轉身就入了院子。
蕭灼并未言語,緊随其後離去。
那嬷嬷自看得出程墨突然冷臉,一時摸不着頭腦,不過懷裡的小女娃吵嚷着要吃糖人,她隻得抱着女孩向外走去。
“早知道是齊明鶴家的,你那上好的玉佩說什麼都不能給她!”程墨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一股怒氣,想到齊明鶴她的十根手指頭就隐隐作痛,現在就是路過一條狗她都想罵一句。
一旁蕭灼道:“你若還覺得氣,一會我見到他再打他一頓。”
聞言,程墨失笑:“你是他上峰,你上次打他是為我出氣,可現在再打他算怎麼回事?他也不是個泥人,任你搓扁捏圓。”
院子裡有一棵巨大的栎樹,風吹過時,樹梢上一隻松鼠滴溜溜爬過,兩人說話間,一顆橡果就砸在了程墨腦袋上。
程墨‘哎喲’一聲,撿起像果就去丢松鼠:“連你也欺負我!”
蕭灼站在程墨身邊,笑看她氣鼓鼓地從地上撿像果去丢松鼠,隻是她這時候的準頭卻不大好,一砸一個不準。
松鼠在枝頭‘吱吱吱’亂叫,不知是受了驚吓還是在嘲諷她。
砸了一會兒,程墨把小松鼠吓跑了才作罷。
“磐石呢,他去哪了?”方才就沒跟着進來。
蕭灼瞥了一眼院外空空如也的空地,道:“不必等他,走吧,我陪你進去逛逛。”
程墨來這風門寺還真不是來閑逛的,她以求簽拜佛為借口,不過是為了那日從紅霞口中得知每逢十五,宮裡那位淑妃娘娘都會前來此處寺廟。
前頭風門寺并不見淑妃蹤影,而方才小沙彌卻道此處被貴客包下。
他們口中的貴客,難不成是大理寺少卿齊明鶴。
那淑妃又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