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生聞言很是局促:“程小姐,在下以為能通過暗号知曉此處的人必然是荷燈中人,不知程小姐要在下如何證明?”
程墨沒有立即回答,而起掃了一眼内裡,問道:“裡面的人都是荷燈中人?”
“非也。隻有部分,不過程小姐你若是想知道他們的身份,還請先随我進來。”
魏生引着程墨入了後院,後院的布局便與花鋪後院一模一樣,就連房間門口擺放的小木凳也是原來那個。
“這是将花圃都搬空了?”程墨問道。
魏生點頭:“那地方以後我們都不會再去了。”
程墨一人入了房間,魏生則留在門外。花鋪小二還是原來那個,老生常談地與程墨對暗号,驗明身份,很快取出一個錢袋交給她:“遺珠,此次任務賞金五百兩。”
程墨驚詫這一次竟有這麼多賞金,這般說來他們從紅霞口中撈出了足夠價值的秘密。
小二查閱了一本冊子,而後道:“遺珠姑娘之前的紅階主事已經退離,已給姑娘重新分配了紅燈主事,姑娘是否要接受?”
程墨颔首,她來這裡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她想知道有關于紅霞的更多事,沒有紅階就無從知曉。
小二将令牌遞了回來,道:“門口那位便是。”
程墨再次出來的時候,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魏生:“魏大人,我們借一步說話。”
魏生被她的眼神逗笑,點了點頭,引着她出了院子,朝護城河走去。
因是午後時分,護城河畔并沒有多少人走動,程墨和魏生并肩前行,空曠之處,說話也不怕人聽到。
一路上,程墨已經與魏生對過了身份,也查驗過了彼此的令牌。
“我聽聞魏大人家中殷實,大人也不曾受過什麼欺淩,怎會與荷燈接觸。又是何時入的荷燈?”
魏生聞言,停下了腳步,他凝神一想,指着護城河底下平緩清澈的河流道:“這麼說吧,魏某從前就如雨後護城河中河水,湍急,奔流不息,卻又渾渾噩噩。
百姓的疾苦看不見,聽不到他們的怨言,直到有一日,遇見了一個人,他就似今日高懸的昊日,照亮了魏某,也沉澱了魏某,魏某想要讓這條河流變得清澈,故而加入了荷燈,成了紅燈主事。”
程墨點頭,他的經曆并不特殊,荷燈中絕大多數人也是在渾渾噩噩中尋到了一盞明燈。
隻是程墨後知後覺的蹙了眉:“你方才的意思是說,你一進荷燈,就成了紅階主事?”
魏生笑着點頭。
程墨一下子就火了,瞪大眼睛:“憑什麼?”
她們可是辛辛苦苦一個個任務做下來,一階階上來的,她都做了三年任務還沒到紅階!
魏生被程墨這虎視眈眈的樣子吓到,默默退後一步,卻是老實答道:“大概因點醒在下的便是藍階大主事,他收了魏某為其做事,故而魏某成了紅階。”
程墨頓時沒脾氣了,誰讓人家運氣這麼好,是藍階大主事帶他入的荷燈?
“所以你見過三位藍階大主事?”程墨有些好奇問道。
魏生古怪地看她一眼:“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程墨不解。
魏生見她這反應不似作僞,于是道:“無事。魏某隻見過兩位藍階大主事,剩下一位還無緣得見。”
他方才的眼神和問話,程墨直覺怪怪的,是有什麼事她該知道可又不知道?
隻是接下來不論程墨怎麼套話,魏生也沒将藍階大主事的消息透露。
程墨隻得作罷,說起了紅霞的事。
魏生道:“那女子的事,我略有所聞,不過此事由藍階大主事親自審理,我等還沒有資格過問。”
程墨聞言,有些氣餒。這荷燈等級森嚴,層層遞進,這件事成了藍階大主事親自審理,這般看來,倒也是好事,至少證明紅霞真的有點用。
魏生又道:“眼下,阿墨姑娘卻有個任務要做。”
“魏主事,您說。”說到任務,程墨也正了正神色,嚴陣以待。
魏生道:“想必近來荷燈中人頻頻被抓的消息,程小姐是知曉了?”
“不錯。”
“實不相瞞,我與幾位紅燈主事都接到了營救任務,下下策乃是劫獄,半月以後若是沒能想到其他方法救出他們,我們便要與朝廷硬碰硬。”
程墨搖頭:“這的确是下下策,那可是大理寺的刑牢,說不定他們正等着将荷燈衆人一網打盡。”
“你說的不錯。故而,魏某這還有個注意,隻是需要程小姐——”魏生欲言又止。
“魏主事盡管說,我能做的義不容辭。”
魏生聞言,措辭片刻,道:“程小姐與蕭首輔互為鄰裡,不知平素關系如何?”
“你既這麼問,魏主事應當清楚才是。”程墨扯扯嘴角,她雖沒有下線,可上階在與下線接洽之前,一定已經将對方的事打聽的一清二楚了,如此才能放心給下線安排任務。
魏生有些好不意思道:“隻是知曉蕭大人在中秋之夜前往禦史大人府上用飯。想來二位關系應當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