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主事!”崔九懷揣着血玉,出了門就向尚書府的方向行去。
……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禮部尚書郭庸貪墨赈災紋銀,曆任科舉收受賄賂,罔顧朝綱,徇私舞弊,禍害忠良,縱子行兇,共貪墨紋銀五百萬,奇珍異寶無數。今罪證确鑿,數罪并罰,革職查辦,秋後問斬。欽此!】
程墨趕到的時候,宮裡的公公已經當衆宣讀了聖旨,一向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郭尚書狼狽不堪的癱坐在地,雙眼裡滿是恐懼和絕望。
程墨掃過那些一個個被打開着的箱籠,在裡面看到無數曾經擺在右丞相府中的擺件和珍寶,她心中的酸楚痛意逐漸被痛快所取代。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郭庸這個老匹夫為了這些不惜對親妹妹一家下狠手,如今他得到的這些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郭大人,啊不,郭庸,接旨吧。”宣讀公公語氣冷漠地将聖旨遞到他面前。
郭庸不敢置信,忙一把拉住宣讀公公:“冤枉,老臣冤枉,我要見陛下,陛下——”
宣讀公公一把甩開郭庸的手:“郭大人,這些可都是昨日大理寺齊大人呈上的證據,再确鑿不過,陛下給了郭大人一晚上的時間讓你自贖,可大人卻還打算裝病,意圖蒙混。哼,陛下是何等英明,怎容得你這般糊弄?來啊,給雜家将人押送京都大牢!”
“冤枉!老臣冤枉啊!”郭庸如何能罷休,不住地掙紮,卻被侍衛們三兩下就丢入了囚車。
很快,沿街的爛菜葉,臭雞蛋便統統朝這個曾經高不可攀的郭尚書砸了過去。
程墨從一個老妪手中買過一籃子臭雞蛋,一路跟着囚車往裡砸去,她仍的臭雞蛋又狠又準,直砸的裡面的郭庸慘叫連連。
程墨跟着車隊砸了一路,直到暈死過去的郭庸被人擡着入了京都大牢。
“小姑娘,好準頭哦,也是被郭家害慘了的吧?”一個老妪在她身邊說道。
周圍的百姓已經散的差不多了,程墨點頭:“怎麼,大娘您也是?”
“我才不是咧,我就是個賣雞蛋的,正好夏日裡攢了些臭雞蛋,就等着這種時候拿出來賣咧。”說着老妪指了指她手裡的菜籃:“姑娘這個還要不?”
程墨反應過來,将菜籃子遞給老妪,老妪千恩萬謝的離開。
人群散盡,程墨盯着京都大牢久久沒有離去。
良久,程墨肩上忽然一重,一件玄色披風搭在了她的肩頭。
程墨回首,見是蕭灼。
“你不是要入宮嗎?你怎麼來了?”
蕭灼答非所問,道:“你可是想進去?”
程墨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老匹夫現在一定還在尋找生機,我要将他的所有生路全都堵上,那時我再去見他。”
她要當着老匹夫的面,将他的希望一個一個碾碎,讓他徹底絕望!
忽然,蕭灼伸手将她擁入懷中,輕輕撫着她的後背:“想哭你就哭出來吧。”
程墨一直紅着眼眶,卻始終沒有掉出一滴淚,聽到這話差點哭出來。她伸手捶了蕭灼一下:“有什麼好哭的,現在該哭的可不是我!”
……
明淑宮;
‘嘩啦啦’一陣聲響,桌上的杯盞全被淑妃掃落在地,她氣惱地坐下身來。
“郭庸這個沒用的東西,這麼快就被人抓了把柄,還被人逼得沒了翻身的地!真是該死!”
“娘娘,既是恨他,他被下了大獄,豈不是正稱了您的心意,何必動怒?”莫及神色淡淡,俯下身來一點點撿起地上的杯盞碎片。
“你說得不錯,老東西死不死的我一點都在乎,他死不足惜,可他不該這個時候死!”淑妃神色變換,神色落寞:“這件事,是齊明鶴做的?”
“是!”莫及道。
淑妃微愣,眼眶瞬間發紅,一滴淚落了下來:“他竟如此不顧我的死活!”
莫及聞言歎了一口氣,取過帕子給淑妃拭淚,輕聲道:“娘娘,齊大人他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無論如何他會護你周全。”
淑妃卻是拉過帕子擲于地下:“哼,我不用他的保護,郭庸想要拉我做個墊背,也要看我願不願意當這個墊背!
還有這個叫程墨的,三番五次壞我好事,這次就休怪我對她不客氣!”
莫及撿到地上一張紙條,上面赫然提及了程墨與齊明鶴在大理寺刑牢的交易,又聽到淑妃這般說,他欲言又止。
淑妃見他這副神色又是惱怒:“怎麼,你又要說什麼為了我兒着想,莫要妄造殺孽?”
莫及垂眸,緩緩道:“娘娘,若是您的家人還活着,不會想看到您為了她們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淑妃勃然大怒,當即起身甩了他一個巴掌。
“你給我住嘴!”
莫及腦袋歪到一邊,卻僵硬着身子一動不動。
淑妃盯着自己的手緩緩後退,跌坐在椅子上,聲音幹啞道:“我說過,哪怕化身厲鬼,我也要讓他們不得好死。死後無顔再見娘親和姊妹,那便不見。”
說着她又失聲笑起來:“那時我定是去了那阿鼻地獄,還是不見的好,不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