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的心理與身體均承受着巨大的壓力與痛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竟然讓我等了這麼久,看來你也不怎麼重要嘛。”樓玄秋語氣中帶着些遷怒的意味。
“刺你哪裡好呢?”她眯着眼上下掃視,“啧,那就,這裡吧。”
話音剛落,樓玄秋手腕一轉,飛速将手中小刀颠倒了個位置。
“噗哧。”這是利刃進入血肉發出的聲音。
她出手無比狠辣,将刀子狠狠紮進了江初月的左肩後,就着血肉又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幾滴血液沾染在了樓玄秋的臉上,給她那鬼魅姣好的面容更增添幾分邪肆。
細細望去,女人的眼底隻有對人命的蔑視和等久了的煩躁。
“嗚……”江初月已經疼到眼神渙散,她此時此刻對紀今安的怨恨已經達到了頂點。
陰暗如同在枯草地被點燃的火焰,在痛苦與絕望的澆灌下迅速蔓延,瞬間放大了數萬倍。
這一切都是因為紀今安,如果不是她,她根本不會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江初月緊緊咬住嘴唇,鮮血從嘴角溢出卻毫不在意。
今天自己遭受的,來日必定要讓紀今安百倍奉還。
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如果她能活下來,那麼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了紀今安!
“啊啊啊!紀今安!去死!去死!去死!”江初月突然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傾注在這幾個字中。
“有意思,哈哈哈。”樓玄秋感覺有趣極了,比起折磨她的人,江初月竟然更恨紀今安?
樓歸甯喜歡的人就是這麼個貨色?
可笑,可笑。
等樓歸甯和紀今安等人到達時,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住手!”樓歸甯厲聲呵斥。
樓玄秋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的動作頓了頓,面上終于露出了一絲興味。
“好吧,那我就聽弟弟的。”話音剛落,她便擡手猛地将刀子從江初月肩頭拔出。
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傷口又重新崩開,鮮血再次從傷口處噴濺而出,落在了冰冷潮濕的地面上。
“嗯哼……”江初月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她現在就像是一條瀕死的魚,肌肉無意識地彈跳着。
樓玄秋随手拿起江初月的衣物碎片,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動作随意而冷酷,仿佛這一切都隻是再尋常不過的小場面。
“我還以為你們不會來了呢,可讓我好等。”
樓歸甯神識查看了一下江初月的狀況,之後稍稍松了一口氣。
呼吸雖然微弱,但還算平穩,隻是因為疼痛過度而暈了過去。
傷口雖然恐怖猙獰,但并沒有傷及要害,離死還有一段距離。
沒死就行。
樓玄秋并不在意他的查看,“紀今安身上貼着的高階傀儡符呢,亮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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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樓歸甯神色陰晴不定,他的手指緊緊捏着那張傀儡符,始終無法下定決心貼上去。
見他這番模樣,林知許眯着眼低聲嘟囔道,“切,裝模作樣。”
洛風禾被她的陰陽怪氣激得有些火大,他皺着眉頭冷聲警告,“臭女人,差不多得了!”
林知許撇了撇嘴,之後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輕輕冷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紀今安冷淡地看了樓歸甯一眼,随後邁步向前一把從樓歸甯手中奪過符咒,之後毫不猶豫地給自己貼上那張傀儡符。
“等等!”樓歸甯見狀瞳孔緊縮,下意識地想要制止她的動作。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
傀儡符一貼上,紀今安的身體便微微一震,一股冰冷而詭異的力量瞬間控制住了她的身體。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而機械,仿佛徹底失去了自主意識。
“紀今安?”樓歸甯低聲呼喚着她的名字。
然而紀今安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毫無反應。
林知許心中一緊,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沖了過去,一把抓住好友的肩膀急切地問道,“今安?紀今安!你沒事吧?!”
無人回應她。
“笨蛋,你這樣做,誰又會心疼你呢……”林知許艱難地開口,聲音幹澀沙啞,難聽得像是鴨子在叫。
洛風禾與南宮雪面露不忍,紛紛移開了視線。
樓歸甯隻感覺心髒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他同樣僵硬地扭過頭去,不敢看向紀今安的方向。
他心中有愧。
“你可别玩脫了……”林知許眼眶濕潤,她小聲呢喃,“要真死了我可不替你收屍。”
紀今安确實毫無反應,因為被壓抑住的是原身,不是奧萊薇娅。
摸索了一會之後,奧萊薇娅又重新掌握了身體的主動權。
一回神便見林知許難過地臉都皺皺了一起,她趕忙悄悄朝着好友眨了一下眼睛。
玩不脫的,放心好了。
林知許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面,她越想越難過,望着好友眼淚在眼眶打轉。
淚眼朦胧間,她好像看見了紀今安在眨眼。
咦,剛剛那是?
自己眼花了嗎?
江初月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紀今安見人傻愣着,她趕忙又眨了兩下。
咦咦咦!今安沒事?!
林知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狂喜,她忍不住握緊了紀今安的手,力道大地吓人。
“你……”吓死我了。
話沒說出口她便很快反應過來,現在并不是相認的好時機。
林知許咽下了原本想說的那句話,趕忙改口說道,“你……你這樣對得起你父親嗎。”她面色蒼白如紙,裝出一副沉痛的模樣。
幾人沉默了片刻,林知許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她憤怒地盯着樓歸甯,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剝。
“魔族不愧是魔族,我竟不知修真界還有這等陰邪的符咒。”
“像這下三濫的東西,根本就不該制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