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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桉從背包中取出兩盞油燈,又将袖子挽起漏出系着暗紅色石頭的手鍊。
桑娩坐在柔軟的毛毯上聽着對面窸窸窣窣的聲響。
祈桉摘下手鍊,食指與大拇指摩擦着紅石。
下一瞬,火光浮現在紅石表面。
他将油燈一一點亮。
地窖一下明亮起來,祈桉将其中一盞放在桑娩面前。
桑娩眨眼,适應着這突如其來的光亮。
“你們什麼時候挖的地窖啊。”桑娩蜷着腿靠坐在土牆邊看向祈桉。
“上一個肅清日前挖的。”祈桉說着又從背包裡掏出用錫紙包裹的吃食。
“我和哥哥趁亂在廚房拿的。”祈箬仰着下巴一臉驕傲。
“你們可真厲害。”桑娩笑着誇贊。
“先在這裡躲三天。”祈桉伸手剮蹭着祈箬臉上的灰塵。
桑娩點頭認可祈桉的話,畢竟這裡的環境過于粗糙。
呼吸間皆是土腥氣,胸口發悶。
“環境不太好,忍一忍。”祈桉将幹淨的手帕遞到桑娩眼前。
“用它捂着點鼻子吧。”
桑娩接過手帕将它系在腦後,眉頭舒緩。
“舒服多了。”
昏暗的燈光模糊了祈桉輪廓,襯得那雙藍眸也溫潤起來,與剛剛譏諷的模樣大相徑庭。
想到這桑娩心虛的摸了下鼻子,畢竟她一直自诩喜歡祈桉。
“肅清日一直會持續七日。”
“但隻要撐過前三天,後面的四天就會好過些。”祈桉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跟桑娩科普。
“好過些?”桑娩不解。
“為了城池在肅清日後還能持續運轉,領主更改了條例。”
“在第四天晚上會迎來安全夜,晚上禁止濫殺。”
“一直持續到不死軍團大屠殺前夕。”
“那也就是說,一共隻有三天安全夜。”桑娩起身走向對面,在祈桉身旁坐下。
祈桉目不斜視的盯着他手中的水瓶,似乎想将它盯穿。
他故作随意的對身旁的人說道“你坐過來幹什麼。”
“來看看我的小祈桉什麼時候消氣。”桑娩杏眼微彎,笑意盈盈的看向祈桉。
“我才沒生氣。”祈桉反駁。
他将水瓶塞到祈箬懷裡,低頭繼續整理其他東西。
“你知道的我隻喜歡你。”桑娩幹脆靠向祈桉。
頭還沒枕下,就被祈桉的食指抵住。
“祈桉,你明明就是吃醋了。”
“沒有。”
“我證明哥哥吃醋、”祈箬因興奮高舉的小手在祈桉的刀眼下緩緩落下。
“哥哥、不愛吃醋他喜歡吃甜的。”祈箬小嘴嘟的老高,後面的那句話明顯不是他的本意。
祈桉還想張口說些什麼,唇上一涼。
“請你吃。”
“吃完甜的,可就不能再吃酸味了。”桑娩将手裡的東西往祈桉唇上怼了怼。
祈桉在桑娩的注視下鬼使神差的啟唇咬向橙色的圓滾滾的不明物體。
清甜的汁水在祈桉口中爆開。
甜味從他的舌頭一路向下,流到心坎。
祈桉抿起水潤的唇,前半生的他都沒吃過這樣的甜味。
“任務十二已完成,獎勵發放。”
桑娩略過光幕期待的看向祈桉“怎麼樣甜嗎?”
“還行。”祈桉咬着舌尖将即将溢出口的甜意壓下。
桑娩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遞到祈箬手裡“小箬,你也吃點甜甜嘴。”
“謝謝姐姐~”祈箬沖到桑娩懷裡聲音甜如蜜。
桑娩被撲的一仰,要不是祈桉伸手扶住她。
她就該就被祈箬撲倒了。
“祈箬。”祈桉沉聲叫着他的大名。
“姐姐,小箬不是有意的。”祈箬揪着衣擺碧眼裡含着淚花。
“去吃吧,姐姐沒怪你。”桑娩摸了摸祈箬柔軟的發絲安撫道。
祈箬乖巧的坐回原處,捧着果子啃了一口。
那雙含着淚的眼睛瞬間亮起,他埋怨的看向祈桉一眼。
緊接着大口啃咬着手裡的果子。
(嚼嚼嚼)哥哥又(嚼嚼)開始(嚼嚼)裝模作樣了,明明(嚼嚼)就很甜!
當熱祈箬所有的抱怨都随着果子一同咽下,如果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他的屁股和手中的果子總有一個會開花。
桑娩将果子接着遞到祈桉嘴邊“啊~”
“桑娩,我不是小孩子了。”
“祈箬都能自己吃,我、”祈桉話說到一半就被果子堵住了嘴。
桑娩湊到祈桉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小聲道“祈桉,我在哄你。”
祈桉耳旁酥麻,口中泛甜。
桑娩就這麼舉着手中的果子喂着祈桉。
果子的汁液順着她的手腕滑向小臂,最後沒入衣袖中消失不見。
祈桉将最後一口吃下,桑娩剛要收回酸軟的胳膊。
手腕被擒住。
桑娩疑惑的看向祈桉。
他剛剛明明都紅着耳朵吃完了,怎麼還翻臉不認人。
指尖上傳來柔軟度觸感。
“手上都是汁水,一會兒黏膩的不舒服。”他聲音柔和。
哪有剛剛帶刺的模樣。
桑娩壓住即将上揚的嘴角,她就知道。
祈桉最好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