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桉垂眸,靠近桑娩。
兩人的距離不斷縮小。
桑娩站在原處,望着眼前逐漸被放大的俊顔,緩緩将眼睛閉合。
黑暗中,一切觸覺被無限的擴大。
睫毛更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正不斷地顫動。
冰涼的指尖捏點在她的唇角處,絲絲縷縷的癢意順着嘴角一路向上。
這觸感、不對桑娩睜眼,隻見祈桉手指間捏拽着一根細長的泛着金色光暈的發絲。
這假發、竟然還掉毛。
桑娩嘴角抽搐兩下,随即後退幾步,與他保持距離。
隻是,這臉上的紅暈卻是如何都消退不下了。
桑娩擡起手背,貼在臉頰上試圖物理降溫。
祈桉松開手指,任由發絲掉落,他擡腳。
再次拉近兩人的距離。
“怎、怎麼了?”
桑娩磕磕絆絆的問道。
祈桉擡手撩起桑娩臉側的發絲,将其别至耳後。
“假發的質量不太好都纏在一起了,我幫你整理一下。”
面對祈桉的逼近,桑娩隻得縮着脖子裝死。
她目光飄忽,無處安放。
不過、祈桉喉結上還有痣嗎?
桑娩盯着他喉結上的小紅痣默默的想着。
祈桉被眼前熾熱的目光,盯的喉嚨發幹。
喉結甚至都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
手上的動作卻違背了他的意志,越來越慢。
“你别、”
“啧啧、”
祈桉止住話頭,看向發出怪聲的男人。
“要不都說年輕人沖動,你怎麼就不聽我把話說完呢?”
李逵冰冷機械的聲音在兩人身旁響起。
他拍着雙手,把掌上的灰塵打下。
然後雙手握住彎曲的脖子,用力——
咔——
扭曲的脖子被重新轉正,他晃着腦袋擡腿靠近兩人。
“别怪我沒給你機會。”
“小兄弟,我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這種死而複生的小遊戲,玩多了就沒意思了。”李逵面無表情的發出聲音。
更準确的說,那聲音是從李逵的嗓子中發出的。
黏稠、沙啞、模糊中又帶着古怪的調子。
每個音節都落在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殘破的嘴唇,無法閉合更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破碎的機器。
桑娩揚劍望着擋在她身前的祈桉叮囑道“小心。”
“你也是。”祈桉如同泉水般清冽的聲音一出,對面的李逵便發出嘶吼聲。
緊接着桑娩腳下的地面開始顫動。
祈桉立即沖着地面張開五指。
藍色的屏障瞬間出現在他們的腳下,抵擋着未知的危機。
“哼,雕蟲小技。”李逵冷哼。
濃郁的紫色從他的指尖沖出,沖向地面。
砰——
數十枚附着着紫色電流的鋼筋穿透地面,頂向祈桉腳下的屏障。
咔嗒咔嗒的聲音,在他們的腳下響起。
桑娩低頭、臉色頓時一變。
數十隻尖銳的鋼筋頂在祈桉的腳下,将她們從地面頂起。
桑娩望着鋼筋尖端處的電流,白玉般的小臉上難掩擔憂。
祈桉臉色發白,電流順着水流導進他的體内。
針刺般的疼痛,伴随着灼燒感遍布全身。
偏偏他又不能抽調異能來抵擋疼痛,一旦抽調異能。
下方搖搖欲墜的屏障便會破裂。
祈桉目光一淩,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故意的。
“現在才猜出來未免太遲了些。”
李逵招手向着身後揚聲“出來吧。”
身後的空間頓時發生波動,眨眼間。
李逵的身後,憑空出現兩人。
被金立軒拖拽着向前的鄭又,轉頭看向被困絞在鋼筋上,擁有着與她發色相同長相豔麗的女人,神色間帶着不忍。
金立軒甩手把鄭又推跪在李逵的面前,厲聲道“快點,别磨磨蹭蹭的。”
“沒看我大哥受傷了嗎,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吃白飯的。”
鄭又垂着頭,厚重的劉海将金瞳蓋了大半她捏着裙擺聲如蚊讷“逵、逵哥,我要開始療愈了。”
李逵将視線從祈桉臉上移開,轉頭瞥了鄭又一眼“嗯。”他發出單節音。
鄭又這才擡手,對準李逵的脖頸使用異能。
金黃色的光暈,緩緩散開。
柔和又溫暖。
李逵青紫的臉,慢慢恢複血色。
撕裂的嘴唇,也在逐漸愈合。
他惬意的擡頭,斜眼挑釁的看向祈桉。
而此時的祈桉卻無暇顧及對方挑釁的目光。
他正忍着劇痛,苦苦支撐。
大顆的汗水順着祈桉的臉頰滑落,滴至屏障處。
掀起層層波瀾。
咔嗒。
屏障不斷碎裂的聲音,使祈桉心髒發緊他深知自己沒有出錯的餘地。
桑娩還在他的身後,他無論如何也必須要撐下去。
祈桉湛藍色的眸子中帶着狠戾。
是他大意了,飛車黨的首領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被他殺死。
李逵是在評估他的能力,消耗他的異能。
再趁他不設防時給予他緻命一擊,真是好手段。
祈桉呼吸急促,眼前陣陣發黑。
這時。
一抹翠綠從土壤中破出,将祈桉下方的鋼筋全數卷起。
折斷。
“這是什麼鬼東西?”李逵推開身前的鄭又,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