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穩當當的停在了最高層。
隻是,她們能乘坐電梯上樓嗎?當着那些人的面,乘坐電梯上去,等于羊入虎口,明晃晃的告訴他們:嘿,有人來了。
鹿媽媽卻是不知,伸手就要往電梯的上行鍵按去。
“啪!”情急之下,鹿可一把按住了鹿媽媽的伸出去的手,指尖接觸間觸及到的是一片溫涼。隻是因為急切,不經意的發出了小聲的清脆聲響。
幸好力度并不是很大。
“媽媽,電梯太容易被發現了,我們應該走樓梯。”鹿可輕聲細語的勸阻道,盡管光線昏暗,看不見表情,她還是揚起了一個微笑。
“好。”鹿媽媽低沉着嗓音應了一聲,就同意了,也沒在意鹿可剛剛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腕。畢竟,那麼一點力度,就像撓癢癢似的,連蚊子都拍不死。
随後,兩人便轉身往另一邊的樓梯間走去。
樓梯間有些遠,酒店内的布局又紛繁錯亂,她們順着散發着幽綠色光芒的安全通道的指示牌的方向,一路淌水向前走去。
海水在鹿可膝蓋上下的位置,一走一動間,都能帶起一陣水面的波動,身上也濺到了不少的水花。
鹿可赤着腳走到酒店的走廊裡,腳下是地毯的綿軟,身側還有零零散散的海草飄過。她的裙擺浸在了海水裡,吸了不少的水汽,濕漉漉的有些沉重,又黏膩的粘在了自己的腿上。後背的衣服和頭發因為之前半躺在海水裡,同樣濕哒哒的粘在了鹿可的後背上。
空氣裡也滿是海水腥鹹又潮濕的氣息,濕氣又潮悶,壓抑得讓人心慌。
盡管海水溫涼,沒有海風,鹿可在這滿是濕氣的環境中,依然覺得整個人像是在海水裡打撈上來的一樣,并不好受。
好在,這樣的時間并沒有一直持續下去。
一路上,順着幽綠色的指示燈牌的燈光,淌着幽深又溫涼的海水,七拐八拐,路過了其他緊閉的酒店房間的門口,終于抵達了四層的樓梯間。
有些吃力的推開樓梯間的大門,依舊是一汪到膝蓋位置的海水,從一樓底下的樓梯蔓延到了四樓,隻餘下一截向上的樓梯橫亘在角落裡。
樓梯在夜色裡漆黑一片,幾不可見。
若非有斜着向下的安全通道的指示燈牌,在這樣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鹿可也隻能扶着牆壁,想着記憶裡樓梯間的樣子,慢吞吞的往前走了。
當然現在就方便多了。
微弱的光線給她們指引了方向,但鹿可依然走得緩慢而小心,直到踩上了三四節樓梯後,才踩到了隻有些輕微水漬的樓梯台階。
也幸虧樓梯上也鋪了地毯,不然就這大理石的光滑台面,一不小心打滑,難免摔跤磕碰。
鹿媽媽也跟着她一起踩上了樓梯,等她往上再繼續走的時候,水面并沒有跟着一起上升,這倒是讓鹿可松了一口氣。
若海水是由鹿媽媽操控着一起上升,她還不知要在這潮濕的空氣環境裡淌多少時間的水,怕是身上的皮膚都要泡皺了。
鹿可彎下腰,拎起了被海水浸得濕漉漉的裙擺,旋轉着擰緊,擠出了不少的水漬,“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又順着流進了台階下面的海水裡。
身上的負重也跟着減輕了一些。
而身側的鹿媽媽并沒有多餘的動作,盡管海水順着潛水服的破洞流了進去,也沒有什麼反應,更不用說是把水擠掉了。對于鹿可的動作也隻是沉默的看了幾眼,随即又轉過頭,目光幽深的盯着上方的樓層。
氣息在一刹那變得冷冽。
“快些吧。”許是受到了心情的影響,聲音一改往日的溫和親切,陰冷又不耐,給這片幽寂的環境,增加了少許冷意。
說完,就邁開了步子,跨越着樓梯,大步往樓上走去。鹿可也隻得輕輕的應了一聲,趕緊跟上。
樓梯間空蕩又安靜,一時間隻有兩人走路的腳步聲,以及“滴答滴答”的水滴墜落的聲音。
腳下的地毯極大程度的減少了這些聲音的音量。
一層樓有兩節需要拐角的樓梯,鹿可她們順着樓梯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五樓。樓梯間大門的旁邊牆壁上,懸挂着一個散發着幽幽紅光的燈牌。燈牌漆黑,但卻亮着一個暗紅的數字——5。
五樓真的到了。
但令人吃驚的是,五樓的樓梯間的大門被一把鐵鎖鎖住了。
鐵鎖上遍布着鏽迹和灰塵,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看來酒店這方面的保密性做得真是嚴實,連雙層樓去往單層樓的樓梯口都被封鎖住了。
但這麼看來,單層的樓層除了坐電梯,是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到達了,除非将這鎖給破壞。隻是僅憑鹿可自己,是沒有辦法撬開這鐵制的鎖的。劈砍木門的話,動靜又大,速度又慢,還沒劈砍出缺口,怕是就要被酒店的工作人員給抓起來了,更不太現實。
希望六層的樓梯大門沒有鎖吧,不然,思及此,鹿可的思緒一頓,望向了一邊一身漆黑,在微弱的光線下,隻能看到少許白皙的皮膚,以及身上沾着的細小反射着光的水珠的——鹿媽媽。
她或許解釋不了。
還要面臨來自鹿媽媽的怒火。
兩人繼續往樓上走,再次走過了兩節拐角的樓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閃耀着紅光的燈牌,隻是上面的數字變幻成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