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付出些代價,也還是值得的。
就像是當時,他那般巧言令色又饞奸但表面上卻一副大義淩然浩浩然正氣存胸中坦蕩無欺的樣子,或許讓察覺他真實目的的人作嘔,但那又怎樣?
現在,玄霁看到的隻有他。
現在,與他親近的人,是玄霁。
而不是玄霁看着那厮,那厮得寸進尺!
哼!
在一番打算之下,玄霆打算找到最了解雙劍之事的宗煉,詢問他的這番打算是否可行。
這件事,他是瞞着玄霁做的。
雖然他的确有些肮髒,但他并不想讓玄霁知道。
否則,憑着玄霁光風霁月的樣子,即使性情再柔軟,即使胸懷再廣闊,怕是也會有嫌惡之情。
他可不能讓死灰還有複燃的機會。
或者他可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還有飛天的機會。
在找宗煉之前,他先行傳信宗煉,希望密會。
後宗煉回信,尚可,于卷雲台右後方小樹林見。
在與宗煉确定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之後,到了時間,玄霆就避開所有人,獨自前往了。
他将單獨找尋宗煉的理由近乎于聲淚俱下地一番訴說,若是在不知情的人看來,或許真要認為這瓊華派可謂是師兄弟情深的典範了。但事實上,玄霆隻對玄霁一人如此罷了。況且,他這般也隻是在利用宗煉對玄霁的關心,以及利用宗煉對玄霁和那厮的愧疚罷了。
當年雖然青陽重光他們将那厮冰封,但也因此他們全都請辭長老之位,以重病在身為由,再不理瓊華派之事。雖說他們的确因為與幻冥界之間的血拼而受了重傷,但他們的修為是拿來看的嗎?當年,是因為太清對上了幻冥界之主——婵幽,而婵幽一女流之輩,竟狡猾多端,且太清無法全然估量婵幽的實力,如此太清才落得個當場戰死的結果。而其他人呢?就連玄震同樣的重傷,不也還苟延殘喘了三年嗎?他們可比玄震厲害多了,如此不是愧疚,又是什麼呢?
當年可是太清、青陽、重光力主雙劍一事。甚至于當年的宗煉還曾就此事與他們密會數次,講明該事他不是不可做,且材料齊備,距離網縛幻冥界又還有充足的時間,完全沒有問題。但這雙劍将是舉世無雙之劍,他預感到這雙劍的力量将十分的霸道。世間萬物,各有其所,太過霸道的東西,終究為天道所忌,還望三思而行。但當年的太清和青陽重光可僅僅隻聽見了力量霸道一詞,對其餘宗煉所說的弊端一概視而不見,甚至于還非常的積極此事。
對于宗煉而言,能夠煉制出舉世無雙之劍,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但...
現在,青陽重光的隐退,難道不是愧疚嗎?
此事,近乎于毀了不少人啊~
且現在甚至可說是門派凋零...
雖然那厮的确不怎麼樣,但平心而論,的确在修行上是個實力強勁的人。
原本依照他的水平,不說幹個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把太清他們熬死,弄個長老的名頭來當當,那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誰曾想竟落得個如此境地?
一切錯誤,都始于人之貪欲罷了。
可是,誰又能抵禦這貪欲的引誘呢?
而宗煉,或許内心的愧疚會更深些吧。
若是沒有他,即使是關在内心裡的那隻野獸想要出來,恐怕也隻是力有不逮吧~
聽了玄霆的一番訴說,以及玄霆提出的解決方案,宗煉當時隻是捋了捋胡須,未置可否。
玄霆看着宗煉似乎是在權衡這般做的利弊,遂也不多言,隻是靜靜地等待着宗煉給出最終的答案。
半晌,宗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隻是讓玄霆莫急,他還要考慮考慮。
畢竟,這攸關着兩人的性命不說,且玄霆的生辰八字還有缺位,這委實是有些麻煩。
不過,羲和心法,确實是有調節望舒寒力的作用。
如果,寒力與炎力能夠兩廂平衡,确實是一種良策。
當然,這也是雙劍須同修之故。
宗煉這番話,頗有些糾結。
既說明了玄霁的情況應該可以通過玄霆所述的方法做,但同時也道明了玄霆的條件有限制,可能事情未必會像想象中那麼順利。
宗煉,是最了解雙劍的人。
他都這麼說,在玄霆那裡,就仿佛是得到了極大的鼓舞。
就以目前宗煉透出的口風來看,他的目的約莫有六七分的可能可以達成。
至于這剩下的幾分,應當還是可圖的。
但在當時,宗煉并沒有把羲和心法交給玄霆。
看那模樣,好像還是有些顧忌玄霆的生辰八字。
對此,玄霆即使再着急,也隻能忍着。
羲和心法在宗煉手裡,即使他再急,也不可能從宗煉手裡搶過來。且羲和心法的修煉,在未來肯定還有很多需要請教宗煉的地方,絕對不能得罪他。否則,他就沒有辦法實現他的願望了。
而方才提及望舒寒氣的事,他也隻是在引導着玄霁講述更多有關雙劍的事,以及确認玄霁的情況,和盤算他的計劃是否能夠得到預計的結果。當然,他也确實很憂心玄霁的情況。
他打算多了解一些情況,這般也好判斷玄霁的情況究竟到了哪種地步,是否還有挽回的餘地。以及他當初的想法是否需要一定程度的調整。再說,雖然玄霁是宗煉從太清手裡抓走的壯丁,但宗煉對玄霁卻十分的好。玄霁的情況如此糟糕,宗煉肯定也不想。這般,勝利的把握會更大一些。
并且,他也想知道有關當年的那段曆史。
雙劍之事,一直以來都是整個瓊華派諱莫如深的話題。
全派上下,真正了解的人并不多。
且了解的人,都主要集中在執劍長老一脈,以及玄字輩和夙字輩的高階弟子中,尤以他們師父最先收下的幾位親傳弟子最為突出。
可他卻是和玄震一樣的,為數不多的,偏偏符合條件,卻不了解雙劍之事的人。
那時,他和玄震的任務就是确保整個瓊華派的運轉,以及看守禁地及承天劍台,禁止無關人員的攪擾。
且到後來,他們也隻是負責護法,并未接觸到任何實質上的和雙劍有關的事。
就連羲和與望舒具體長什麼樣子,他們都不是特别的清楚。
除了當年網縛幻冥界的那兩支通天的劍柱,讓他們感歎過這雙劍确實威力非凡以外,他們确實有那麼些像是局外人。
“你找師叔?是之前他送你的那一柄劍出了問題?還是那劍不适合你修煉?”
聽着玄霆講,他居然找宗煉?
玄霁有點疑惑地瞅了玄霆一眼,接着仿若想起什麼似的,頓悟般的點了點頭。
“師弟這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莫非是和雲天青那個混混學的?不過,學得還不錯~”對于玄霁的故意,玄霆感到自己額間的青筋隐隐抽了抽,瞪着表面一副乖巧樣子,但卻眼角有微微打趣笑意的玄霁,隐隐咬牙,“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師兄...我們都已經為了這件事犧牲太多了。我是真心希望,不要再有人為此犧牲了。你明白嗎?”
聽着玄霆那恨不得把人給咬來吃了的語氣,玄霁抿了抿唇,為難了一瞬,收起了打趣,看着自己裡衣的下擺,沉聲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