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霁這般,夙莘也看得明白。
果然,玄霁是那個最苦的人。
可...
想起方才放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原本那隻手是溫暖的,後來因為修行水系術法而逐漸變涼,但那隻手的主人十分的體貼,但凡與他人有接觸都會暗運内力将手暖熱,如此也讓他人與他接觸的時候,不會感到不适。可現在,僅僅就是這麼短暫的接觸,僅僅就是這麼普通的接觸,自己的半邊身體的經脈都已經全部被凝住了。
這望舒寒氣果然厲害。
如此,夙玉就算是被活活凍死,其實也不稀奇。
當年,自己知道居然玄霁也在修煉望舒心法的時候,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後來他将原委一解釋,自己霎時明白過來,夙玉當時為什麼能夠擁有和自己玄霄師兄一樣光亮的劍柱。
是啊~
夙玉即使天資再高,即使再努力,她又怎麼可能趕得上玄霁呢?
玄霁是瓊華派中水系術法玄字輩中第一人。
玄霁還能自如運用水靈珠。
夙玉确實是比不上玄霁的。
可是...
望舒結魄啊...
還記得之前自己到承天劍台去,原本是找小紫英逗着玩兒的。
但自己卻見到了坐在涼亭裡,恹恹的小紫英。
當時,自己還道這小包子是不是沒糖吃才這麼沒精神,又或者是因為生了病才這般模樣。
自己拿着下山去給他買的糖,去到涼亭中坐下。
先是逗了他幾句,與此同時,自己也在觀察他是不是生病了。
倒是幸好他沒有生病,隻是心情不好而已。
心情不好的話,吃顆糖就行了。
要是再不行,那就兩顆嘛~
可這次,自己似乎是失算了。
那糖在平時對這小包子的吸引力是很大的。
隻要有糖,他可以被自己随意揉臉。
可今天,即使拿糖來誘拐他,他都蹙着那娟秀的眉頭,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自己試探着問起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他好像是忽然找到了一個洩洪的通道一樣,一頭紮進自己的懷中,又是哭,又是說,夙莘師叔...嗚...怎麼辦?師父有好嚴重的内傷...嗚...那天在卷雲台上都吐血了...咳起來就止不住...都快吐得滿地都是血了...怎麼辦...師父自己都說那傷很嚴重...師父的傷會不會永遠都好不了了...之後好幾天,師父的臉色都好蒼白...我...我好害怕~我把這件事告訴給師公了...第二天師父就不在了...師父他去哪兒了啊...是不是不要紫英了...可是...紫英沒有做錯~
那時的自己,聽着小包子這斷斷續續的話,又伴着哭腔,确實是不怎麼全明白他的意思,但自己也提煉出來了重點:玄霁咳嗽很嚴重,吐血,内傷,臉色蒼白,幾天的時間都沒緩過氣來,這件事小包子給告了黑狀了,之後玄霁神秘消失了。
将自己提煉的重點在心中一一滑過,再一聯想起很早之前,玄霁透的底牌,自己一下子明白過來,事情恐怕是越發的糟糕了。
但這些大人之間的事,委實不是現在的紫英能夠懂的。
遂自己隻是安慰紫英,并沒有說别的。
自那之後,自己往承天劍台去的時候更多了些。
就是為了陪伴紫英。
約莫三月過後,自己見到了玄霁。
那時的他氣色好了很多。
自己也感到了放心。
可現在...
夙莘問起了當時的事:“......九個月前,師兄曾消失了一段時間...是因為已經開始結魄了嗎?”
“...是。故不得已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