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管事之類成了家的下人是可以在郡守府附近的瑞香街買房或者租房住的。
這條街一般也不允許與王府無關的人居住,一些等級不高的王府小官們也大多住這。
商青歌進了小姑姑的宅邸時有些意外,按理說這個時辰小姑姑應該在郡守府當差才對,隻是沒想到她還沒敲門,正好遇上要出門買菜的小姑姑。
商青歌是不認識小姑姑商蓉的,好在商蓉長得像商老太,商三叔一眼就認出來,兩方才沒錯過。
商青歌與商蓉本就不算什麼近親,為避免被人當作上門打秋風的,商青歌寒暄幾句後,表明自己的來意,又怕商蓉不信,借了她家的茶杯,去井裡打了一杯水,想着當着商蓉的面,現場變出冰,打消商蓉的疑慮。
天熱,商青歌怕那水遲遲不成冰,往水杯裡下了比平日多幾倍的硝石粉。
商蓉起初還真是不信,這年頭好些無賴子拿着一些不起眼的東西要來獻寶,除去一些騙子,剩下的不過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人,錯把爛木頭當寶,面上也有些不好看。
要說以往鄉下的商家人進城,商蓉絕不會這麼慢待,主要是最近出了幾件事,讓她的婆家對她有極大的意見。
這次商家來人,她相公婆母明明在家,故意不出來見,她也不敢喚人出來,隻當他們不在。
說來也是她娘家人給她惹的禍,本來她在群守府當了個小管事,雖然算不上重用,但總歸每月是有錢拿的,哪隻她侄孫女商麗枝在她這住了幾年,小小年紀見了郡府的富貴,變得心高氣傲,居然敢跟小官家的女兒争玩具。
後來這事傳了出去,大家都說郡守府下人的親戚都敢欺負官家子女,害得她被停了差事。
好不容易拖人說請回了郡守府做事,他二哥二嫂又來了,天天打着郡守府大管事的名義在外面吹牛。
本來大長公主的媳婦文樂長公主就不滿婆婆把持郡守府,這下被文樂長公主抓住把柄,以大長公主年紀大了,精力不濟的理由硬生生奪走府中一半權力。
文樂長公主管的部分當然會用自己的人,商蓉是大長公主的人,又是惹事人商麗枝的姑婆,革職是當然的事,連相公也受到連累,如今調去閑職。
商青歌之前可不知道這些,之前二堂叔在她面前吹得可好了,一點沒提他給小姑姑闖禍的事。
不過就算小姑姑婆家對商家有怨言,商青歌也隻能依靠他們。
好在商蓉的相公吳宏是極聰明的,一聽說,商青歌憑空變出的冰來,立馬改了主意,要見見商青歌。
不過去的路上他一再問道:“你确定她真是憑空變出來的,不會是她提前準備的吧,我可告訴你,這可不是小事,要是我報上去,結果在王爺公主面前鬧了笑話,咱家就真落敗了。”
“哎喲,大哥,你還不信我嗎,娘怕大嫂心軟又把她家那些窮親戚留下來闖禍,讓我去看着,我可是親眼盯着那水慢慢結成冰的,那水還是咱們井裡的水。”
“大嫂她親戚用不來咱們那打水的桶,餘二親手打上來的。”
吳小妹見大哥不信她,跺跺腳,急道。
“行,行,行,我信了。”吳宏加快了腳步,“你說話客氣點,别什麼大嫂家那邊,窮親戚的,不是說是你嫂子的侄女嗎,你跟着你嫂子叫,親近點。”
“知道了,我又不傻。”吳小妹嘟嘟嘴。
富麗堂皇的郡守府内。
“殿下,吳管事求見。”一個中年管事彎着腰說道。
“他有什麼事,别又是什麼請安問好的,我不樂意見他。”
大長公主歪在椅子上,看着戲台上的《太後攀噸江三救子》的戲,慵懶問道。
管事察覺大長公主聽到吳管事之後聲音低沉了許多,但捏捏袖中的荷包,打開手邊的食盒回道:“吳管事說他娘子家那邊有個親戚是奇女子,有點水成冰之能,這是那女子當着我面點的冰。”
“喔?”大長公主直起身。
貼身侍女把食盒端到大長公主面前。
“有意思,宣她來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