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不會還在考慮那鋪子吧。”四月在水井旁清洗衣服,看着屋檐下托着腮發呆的商青歌,問道。
商青歌換了個手托腮,說:“四月,你不覺得那鋪子真的很好嗎?又大又寬,外面兩個門臉,小的用來賣咱們的豆瓣醬,大的用來開飯鋪,後院有個大倉庫,可以放很多咱們的醬料,還有兩間小房,打掃一下擺上床就能當宿舍。”
商青歌大眼睛直盯着四月求支持,“四月,那鋪子真的好便宜呀,才三百五十兩,要不是這價格窮人買不起,富人嫌晦氣,哪輪得到我哦。”
四月也嫌晦氣,不肯搭理商青歌。
因她洗的是女兒家的衣服,也不好晾到外面去讓别人看到,之前讓商青歌的大舅在院裡兩邊搭了倆木架子,要用的時候,把竹竿清洗幹淨架上去就行。
商青歌見四月把竹竿搭好,準備晾衣服就是不理她,主動上前搭手跟四月套近乎,“四月,你看你如花似月的年紀,天天跟着我洗衣做飯,手都糙了,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當初我帶你回商家老宅時,可是說過的,以後要帶你吃香的喝辣的。你看我最近多努力呀,這個鋪子我想好了,等以後開了,咱倆一人一半,我負責創業,你負責管家守家,咱倆一起把這門戶給撐起來。”
四月晾完衣服回來,發現商青歌晾的衣服也不曾整理一下,擠了水皺巴巴的就往杆上一放,弄得她還要重晾。
“我的姑娘,你還說要把門戶撐起來,你瞧這衣服,成團成團的就往杆上放,這樣曬幹的衣服,到時候上衣下裙這支一塊出來,那突一塊出來,看你好意思穿出去不,淨給我找事。”
商青歌剛剛隻顧說話,哪注意到衣服晾成什麼樣,再說她現世時晾衣服也那樣,從小她穿什麼樣的衣服也沒人管,有的穿不就行了,不過江晉一朝的衣服确實不如現代的結實順滑,洗了扯兩下還能将就穿。
就四月今天洗的幾件衣服的衣料,照她的晾法,若是幹了怕隻能再過一次水才能恢複挺拔垂直。
“嘿嘿。意外,意外。”商青歌趕忙把面前這件掀開弄好,“好四月,那些富人錢多,當然顧忌,咱們又沒錢,你就當拿幾百兩給我試試手,萬一我賺了,咱們以後想幹嘛幹嘛,想吃嘛吃嘛。我是商家大姑娘,你就是二姑娘,萬一我虧了,那我就回村好好賣我的醬,反正咱倆在一起互相扶持着,還能餓死不成。”
四月比商青歌還大一歲,被商青歌的二姑娘氣笑了,笑完又白了商青歌一眼,“你真要那鋪子。”
商青歌肯定的點了點頭,“鋪子夠大,夠便宜,之前的東家們,敗家無非就是吃喝嫖賭呗,你想想,你姑娘我嫖跟賭這輩子肯定是沒機會了,至于吃喝,咱們縣能有什麼吃喝能吃完咱家的,再說了,我要把咱們的飯鋪打造成虹縣最好吃的店,以後吃飯隻有收錢的,哪有咱們出錢的。”
四月把水桶放好,從廚房拿出今日要吃的菜,削皮去老葉,看商青歌跟着她晃蕩來晃蕩去,歎了口氣,“你要是吃喝嫖,我倒是不擔心了,就是這賭,我看姑娘你做起事來,跟賭場的賭徒差不了多少,心情來了,就喜歡一股子把錢投下去,也不管個三七二十一。”
“我聽說之前買那鋪子的東家,也是個上進的,家裡的子弟也沒有吃喝嫖賭那種,自從買了那鋪子後,連着娶了幾個媳婦都是攪家精,這一個二個還正常,連着四個兒媳婦都這樣,可不是風水不好,你還非看中那破地。”
商青歌來了江晉也不過半年多,跟這風水鬼神就跟結了契一般,開了頭之後再怎麼躲都不行,她想着反正躲不掉,那還躲個屁,窮鬼都當了那麼多年,真要有不幹淨的壞風水,她這個死過的鬼說不定還能認個親戚,批發兩箱紙錢當個中間商賣給其他死鬼,掙點壽命。
“說不得是那鋪子風水太好,一般人壓不住。”商青歌鬼扯起來,“我一進那鋪子,我就感覺,我是那鋪子的天命之人。”
看四月還想說話,商青歌不想與四月起争執,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四月今兒你在茶館說怪不得,是什麼怪不得呀?我看你樣子怪怪的,難道前兩天來老宅的大戶人家裡,有人想讓你當他貴妾?”
“胡說八道什麼。”四月扔出一個老菜葉啪嗒落在商青歌頭上,“我是突然想起,當初姑娘你遷戶籍的時候,劉氏的名字好像不在正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