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瓢潑大雨。
一道橫劈閃電将一樓照了個大亮,方迎回頭向雲語看去,隻見她将自己歪斜的精緻禮帽扶正,又狠狠向下踩了踩。
小高跟的殺傷力堪比刀子,腳下那人痛苦地哀嚎一聲,聲音顫抖着求饒:“别,别!”
話音剛落樓上那重物拖地的聲音就停了下來,機械聲也再沒響起。雲語彎下腰一把将地上之人的頭發拽起,将他想要搞小動作的手猛的向後一撇!
樓上聲音漸息,方迎又折了回來走向雲語。她蹲在地上掐起那人一看,立刻就對上了關系圖角落的一張臉。
“嶺山?”
這兩人全副武裝,就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法看清,嶺山還以為他被買兇了,倉惶地搖頭否認:“不,我不是,我隻是個管家……”
“啪!”
聽完絲特奇妮的話後方迎對嶺山的印象更加岌岌可危,她擡手猛然扇了他一巴掌,又重新将他的頭扭正。
“再說一次,嶺山。”
一股腥臊氣息傳來,方迎皺了皺鼻子站起身來,雲語立刻擡腳将嶺山掀翻。
隻見嶺山卡其色的褲子下一片洇濕,他有些羞恥地将腿蜷了起來,沒防住過滑的地闆一腳踩進了小水窪中。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雲語在周圍瘋狂噴着香水,“說,東西呢?”
東西?什麼東西?
難道是前幾天那批……
嶺山幹瞪着眼睛滑溜溜地轉:“是陳總的人?他出多少,我出十倍……不,二十倍!”
方迎一聽還有好東西,她在背後敲敲光腦,雲語頓時心領神會,将鵝黃的雨傘插進了嶺山腦袋旁的地上:“才二十倍?堂堂博洛家族贅婿的命就這麼賤?”
果然是陳偉龍那孫子幹的!
嶺山自知打不過這兩人,咬咬牙痛哭流涕道:“自然不是!自然不是!你們現在就給陳總打電話!就說那批貨我可以讓利三個點!别殺我!”
雲語搶過嶺山的光腦,打開後正準備将嶺山打暈,但方迎及時制止了她。
那模糊的像水一般的外殼漸漸變成了橙色,不斷翻湧的水滴濺在嶺山臉上,他下意識後退,卻又被對方抓住了頭發。
該死!回頭他一定剃個光頭!
方迎拽着嶺山的頭發看來看去,又十分無趣地甩開:“陳總想要确定一下貨的質量。”
遊光藏在方迎發間發出刺眼的光芒,嶺山一看還以為是方迎在和陳偉龍通電話,他興奮地大喊:“陳總!生意可以好好談,你說你找兩個殺手來幹嘛。”
“啊!”後背快要被戳爛,他咬緊牙關,低聲下氣地當孫子,“陳總陳總,那批結合體你不是已經檢驗過了嗎,你說裡面有個小的質量不強,想壓低價錢,但已經有老闆出錢買了啊!你說我這……”
後背的高跟鞋突然開始重重地研磨,嶺山痛到眼前一黑,想要伸手将雲語的腳挪開。
雲語見狀更是加大力度,她将雨傘拔出來一下穿透嶺山的耳朵,碾着那血肉模糊的一塊低聲道:“貨呢?”
嶺山慘叫的聲音驚動了樓上,那拖拉重物的聲音再一次傳到一樓,方迎蹙了蹙眉頭問道:“上面?”
“沒什麼沒什麼!”嶺山偏頭努力向雨傘那邊靠,“我兒子!大學生!這不是剛回家嗎。”
方迎直覺不對,她将遊光放出來,任憑它遊進嶺山的眼睛裡:“撒謊。”
嶺塵早已死在開學第一天,屍體也被處理,怎麼可能還在嶺家?
眼中紅光遊動,雖然不疼但被一異物進入最脆弱的地方還是心慌,嶺山拼命眨着眼睛流淚:“真的是我兒子,我兒子回家看我了!”
他看二人狀似要上樓,連忙說道:“貨都送到地下了!十号拳場!十号拳場!”
“咔哒。”
“咔哒。”
樓上生物似是拖着金屬,每下一節樓梯就會磕碰,逐漸擴大的聲音像是一道道催命符,方迎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示意雲語快速行動。
“其他東西呢?”方迎操縱遊光逐步遊向嶺山大腦,“總得讓我們撈點好處。”
嶺山急頭白臉想了很久都沒想起什麼其他東西,他咬着舌頭哼哧哼哧喘氣:“你也知道我是贅婿,而且我妻子已經死了!我真的沒什麼好東西!”
方迎開門見山:“聽說你在魔窟收了塊藍寶石,品相極佳。”
嶺山頓時大驚。他派人去魔窟找那幾個害死他兒子的賤人是一場秘密行動,和陳偉龍沒有任何利益沖突。
“你們不是陳總的人!”他頓時反應過來,“方迎?你是方迎!是你們害死了我兒子!”
有了絲特奇妮這條線,方迎也不怕博洛家族找她的麻煩。見身份已經暴露,她也不在隐瞞,而是狠狠碾了碾嶺山的手指:“寶石呢?”
被兩個小女孩打成這樣,嶺山感覺老臉都丢盡了,他掙紮着就要張嘴要方迎的腿,卻被她一腳踹飛!
方迎将癱在沙發邊上的嶺山拽起來:“我再問一遍,寶石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狼狽不堪的嶺山吐出一口血,龇牙咧嘴地笑着,“你這麼在乎那顆破石頭啊?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他再也沒了那股被吓到屁滾尿流的勁兒,姿态和沒死之前的嶺塵一等一的像:“讓我猜猜……不會是,你以前訓練的影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