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
“據說那葉家小公子,會在壽宴上給老夫人獻上一件寶物。”
有人神神秘秘地道。
“是嘛,什麼寶物啊?”
那人晃了晃指頭:“還沒對外宣布,隻說是件稀世珍寶,大家夥都好奇的緊。”
“那可不,我在城外就聽說了,不少人趕過來就是為了看一眼到底是個什麼稀罕物件兒。”
幾人開始輪番猜測起了那件寶貝的樣子。
姒荼抿了口茶,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不遠處的另一桌上。
他的耳力極好,即使隔了喧鬧之聲,也能将話語聽清。
“欸,你們他娘的都有請帖嗎?”
說話的是個面容粗犷的漢子。
“那葉家隻給天下發了不到百張請帖,邀請的個個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哪能輪得到咱啊。”
“可不是嘛。”
此時又有人發問。
“那咱沒這請帖,進得去嘛?”
“對啊,我可是聽說得有請帖才能進得去。”
開頭那位粗犷地男子嗤笑一聲。
“那又如何,我們來都來了,我他娘的還真不信這葉家會有将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沒請帖又怎麼樣,實在不行用點手段也能進去。”
他渾不在意地揮揮手,又往前湊了湊。
“旁人或許是為了那寶物來的,我他娘的可不是。”
“我可是聽說這鶴汀凫渚的小娘子姿色一絕,咱們若是......”
後面的話沒說完,那幾人對視就一眼,發出了些意味不明地笑。
接着幾人就開始商量,倘若進了葉家後要如何如何。
姒荼在心底輕歎一聲。
這江湖林子大了,什麼人都有。
有些時候,真是讓人感到有那麼些許的厭煩呢。
姒荼幾人在堂中坐了片刻,見來來去去也聽不到更多有用的情報了,便起身準備離開。
在路過那桌人的時候,他們還在喋喋不休地談論着鶴汀凫渚彈琴的小娘子有多勾人,以及自己過往分别又在各種女人身上創下了怎樣傲人的戰績。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姒荼垂着眼睑,配上如玉的面容,顯得十分安靜乖順。
露出袖口的手指卻輕輕動了動。
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東西,就這樣不動聲色地落入了他們的飯食中。
江湖中萍水相逢,也是難得,就送他們些小禮物好了。
姒荼這麼想着,愉快地彎了彎眉眼。
樓岸看着身邊人溫和無害的側顔,再對比其堪稱果斷陰狠的手法,沒忍住勾起了嘴角。
他家茶茶啊,真的是......
非常可愛。
這本來,他是想直接割了那幾人的舌頭,不過既然茶茶親自出手了,那也便罷了。
樓岸頗為壞心眼地伸出手指,輕輕勾了勾姒荼的掌心。
随後,他成功看到某人身形一僵。
姒荼試探性地瞟了眼樓岸,對方眸光深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把姒荼難得地瞧出了些心虛來。
被看到了?不應該啊,他已經很小心了,在這麼一個喧鬧地環境下,不可能一眼就發現的。
雖說那幾人以糟蹋良家女子閨秀為樂,的确該死,但在江湖上那些名門正派的眼裡,下毒總是令人不齒的。
那樓岸......他會怎麼想?
“怎,怎麼了?”姒荼摸了摸鼻子,朝樓岸露出一抹乖順的笑,企圖蒙混過關。
樓岸看着對方略微睜圓的眼,和一系列十分讨人喜歡的小動作,沒忍住笑了出來。
對上姒荼更加茫然的視線,他清了清嗓子:“下的什麼?”
好吧,姒荼垂下眼眸,果然發現了。
還是小時候的樓岸好騙。
都怪身上這破毒,内力受限,拂玉手被削弱了十之八九,不然就下個毒這麼簡單的事,他完全不可能被發現。
“就,一點啞藥,吃了之後數十天不能說話。”
其間還伴有舌頭潰爛生瘡等效果,不過他也不打算告訴樓岸就是了。
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他可不希望自己在樓岸心裡是太過心狠手辣的形象。
啞藥?樓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下次,可以喚我幫你。”他淡然道。
姒荼猛地擡頭。
“你現在沒内力,難保不會有危險,”樓岸話中帶笑:“我來幫你,保證完成任務。”
“你......不會嫌棄我心狠手辣嗎?”
樓岸沒告訴他,或許自己的想法比對方更心狠手辣這一事實。
他的眼睫眨了眨,隻半開玩笑地道:“早些年,你不也常常給我下毒嗎?”
“不也沒什麼問題。”
姒荼沉默了。
他有些自閉。
不過他蓦地反應過來。
不是,這他娘的,您當年敢情是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