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讨厭,而是恐懼?
“你有跟你的父母說過這些嗎?”
“他們倒是知道我其實想要一輩子單身,不過,他們可能還是有些不甘心,堅持要我嘗試一下跟人交往,這次相親也是他們一直在張羅。”
“...我還是剛才那句話【實在不行就拿我來當擋箭牌,我無所謂】。”
“算了吧,看你之前一臉糾結的樣子,正義君肯定是承受了不小的壓力,别的不說,理查德先生肯定會不高興。”
“哈?這跟理查德有什麼關系?!”這次失聲驚呼的人輪到了我。
“咦?正義君,你不是在和理查德先生交往嗎?”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鎮定,至少在表面上,同時盡可能地以正常的音量追問道:“你聽誰說的?”
“下村同學,他說正義君你應該是在跟理查德先生交往,難道不是嗎?”
下村...你平時在我面前八卦一下就算了,你怎麼還把這種事跟别人講啊!?
心裡已經開始尖叫,臉上還要強擠出一個笑容,語氣僵硬地解釋道:“我至今還是一條單身狗,你别聽下村胡扯。”
“...正義君,你笑得好勉強,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笑。”
“别在意細節,總之,有什麼煩惱都可以來找我。”言罷,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我從座位上站起,伸出左手想要跟晶子握手。
晶子明顯怔愣一瞬,不過很快便也起身,輕輕地與我握手。
“正義君,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松手的同時,晶子忽然開口問道。
“請說。”
“我想要抱一抱你,可以嗎?”
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想要拒絕,下意識地抗拒跟人親密接觸。
不過眼看晶子臉上的沒精打采,隐隐還帶着幾分消沉,總感覺這時候不應該拒絕她。
于是,我對着她輕輕點頭,晶子也不廢話,直接繞過中間的桌子,走到我的座位旁,一隻手靠在我的肩膀,一隻手繞過右臂,給了我一個擁抱。
我從來沒有跟女生如此近距離接觸,一時之間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最後雙手僵直在半空中。
我們維持這個姿勢靜止片刻,晶子忽然在我耳邊小聲道:“果然,我最喜歡正義君了,感覺自己又有勇氣去面對未知的挑戰。”
...你到底在說什麼?算了,你開心就好。
數息之後,我伸手拍了拍晶子的後背,表示差不多了,她也很默契地結束這個擁抱,後退幾步回到原本的座位。
我也再次坐回之前的位置,忽然想起一開始的話題,于是主動開口道:“這周天我沒有安排,我會去上門拜訪,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事就這麼定了。”晶子興奮地大聲宣布道。
這才對嘛,元氣滿滿的樣子最适合她,剛才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跟她完全不搭。
之後我們又閑聊一番,很快各自結賬離開。
咖啡館門口道别後,我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腦海裡忍不住地複盤剛才的對話。
奇怪,晶子難道不是應該希望跟對方達成協議:結婚但是不談戀愛;這樣就能名正言順地拒絕别人的表白,避免面對她所恐懼的戀愛。
真不知道在她眼裡是怎麼想的,戀愛在她眼裡就像是洪水猛獸,也許她就是那種喜歡一個人生活的人,沒有别人來打擾她和她心愛的石頭,她隻需要那些收藏作為陪伴就能滿足。
...原來如此,晶子現在并不需要跟人結婚來拒絕表白,她隻要告訴别人:她和我正在交往;這樣自然就能達成目的,她之前在大學就是這麼做的。
她似乎沒有在家裡跟父母這麼講,否則也不會有這次相親。
如果她知道安排的相親對象不是什麼陌生人,而是從小認識的穗村先生,這次晶子會如何選擇?
估計是會吃頓飯後回去告訴各自家長:相親失敗。
不過,事情還沒發生以前,誰也說不準結果。
唔,決定了,這周日去谷本家拜訪時,假裝不經意地旁敲側擊一番,看看具體是什麼情況。
總感覺自己最近越來越像老母親,身邊的人一個個地都不省心,晶子是這樣,理查德也是。
說起來,這次上門是不是該帶份伴手禮?帶什麼好的?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