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這份禮物,我發自内心地感到高興;至于,我為什麼還沒有開動...我應該跟你說過:【你送什麼都可以,我更想要看見你在場】。”
...我還以為那隻是一句客套話,生日不給禮物,這明顯是不合時宜的舉動。
不對,這句話在這個語境似乎有其他意思,究竟是什麼...
“你似乎很迷茫,沒關系,我期待你想明白的那天。”
“...你直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哦啦,蛋糕看上去很不錯,你還想要第二塊嗎?”
我被這忽然轉移的話題弄得一愣,搖頭,我這盤子裡的蛋糕還剩下大半,并且,我也不想再要下一塊。
理查德見此,他總算是轉向蛋糕,開始給自己切下一塊。
我看着理查德線條分明的側臉,感覺愈發迷茫,總感覺剛才似乎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可惜,我目前還未理清思緒,知曉答案的人又神秘兮兮地不肯直說。
啧,這可真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
晚上,客房
我坐在書桌前随意翻閱着一本雜志,心中卻是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地想起早晨在理查德房間發生的一幕幕。
所以,到底是什麼?
有些煩躁地合上雜志,起身走到窗前,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窗戶玻璃反射出我和房間的模樣。
理查德今晚沒有來陪我享用晚餐,他今晚必須去餐廳參加晚宴,今天既是平安夜,又是理查德的生日,再加上理查德已經連續四年沒有回到這裡,他們應該會舉辦一場隆重的晚宴。
那些都與我無關,我依舊是在這間客房用餐;說起來還挺寂寞,我雖然不慶祝平安夜,但是,想到樓下此時可能的熱鬧場面,我心中還是有一些豔羨,可能是因為強烈的反差。
我這幾天看到伯爵家的衆人裝飾聖誕樹,那棵樹被放置在大廳,我可以輕易地從三樓走廊往下看到那棵樹;我看着聖誕樹上的裝飾一天又一天變多,我下午還看到仆人們排着隊伍在聖誕樹下接受禮物。
當然,我不可能會下樓自讨沒趣,傑弗裡和亨利倒是有邀請我,他們中午時上樓找過我。
傑弗裡昨天應該就是想要來談這件事,傑弗裡中午還向我保證:沒有人會為難我,因為已經沒有必要;我不相信這番話,我還記得伯爵前天的表現,我直接了當地表示:病還沒好,我這病可能要回日本才會好轉。
因此,大家歡樂慶祝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待在這個房間。
理查德根本沒提邀請我,他倒是讓我等一下他,他說晚上還會再來找我。
我當時略感好奇地問他:到底是什麼事?有事不能現在說嗎?
理查德當時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嘴前,神秘兮兮地微笑道:你到時候就知道。
啧,謎語人,心中暗自腹诽。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斷斷續續且沒有規律,不是理查德慣有的節奏。
奇怪,這個時候,除了理查德,還有誰會來找我?
我大聲喊道:“是誰?!”
“是我。”門外傳來理查德的聲音,雖然有些變調,但确實是理查德的音色。
轉身離開窗前,打開房門,門口站着的确實是理查德,隻是...
唔,好濃的酒精味。
我看着理查德白裡透紅的臉頰,以及有些恍惚的眼睛,無語地問道:“你喝了多少?”
對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笑着說道:“正~義,我有一份禮~物要給你。”
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對方粘嗒嗒的語氣,聽上去就像是小朋友在撒嬌,五歲,不能再多。
...好吧,他看上去已經無法正常溝通。
無語地轉身前往床頭櫃,裡頭好像有解酒藥,不知道有沒有效果,至少也該試一試。
翻找一番床頭櫃的最上層,終于在一堆常見藥品中找到解酒藥,希望能讓理查德稍微清醒一點,最不濟也要避免明早的宿醉。
感覺身後有人接近,我轉身正要再次嘗試溝通,結果...
解酒藥掉在地毯,塑料包裝與羊毛地毯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此時正在發生的事:嘴上的觸感是如此明顯,帶有酒精味道的呼吸,幾根金色發絲拂過臉頰,帶來瘙癢難耐的感覺。
我和理查德正在...
感覺到口腔裡的異物感,手上猛然一用力,對方摔倒在床上。
“咳咳咳!!!”彎腰發出連續的咳嗽,幾乎要咳壞嗓子的劇烈咳嗽,心中泛起驚濤駭浪。
...可惡!可惡!可惡!我的第一次接吻,莫明其妙地就貢獻給理查德。
這混蛋絕對不是第一次接吻,吻技這麼熟練,吻得這麼激烈,這家夥絕對是老手。
見鬼的禮物!?這算是哪門子禮物?索取禮物還差不多!
咬牙切齒地看向床上的理查德,對方此時居然已經...開始發出細微的呼噜聲。
嘴角狠狠一抽,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我湊近床邊看着理查德的睡顔,他睡着之後看上去顯得乖巧又無害,完全無法想象對方剛才做出過那樣的舉動。
右手有點發癢,想要捏住對方的鼻子,就算不能吵醒對方,也要讓對方睡不好覺。
右手向前靠近對方臉頰,半路又頓在空中,緩緩地向後收回。
...我居然下不去手,長得好看就是惹人憐愛,尤其是對我這種心軟的人。
我剛才就該讓他的舌頭多個傷口。
現在要怎麼辦?
看着床上已經睡着的理查德,感覺太陽穴有些發疼。
先把他送回房間,他不能睡在這裡,之後再說。
左手放在對方膝蓋下方,右手放在肩膀間的背部,嘗試着打橫抱起理查德,結果...失敗,對方實在是太重,畢竟,對方是個跟我一樣高的成年男性。
理查德如今橫躺在床上,雙腳接觸地面,保持着被推倒時的姿勢。
我一個人搬不動這家夥,去找傑弗裡?他現在人在哪都不知道,他的房間也不知道在哪裡。
“嗨!”搖頭歎氣。
上前去脫下理查德的夾克和鞋子,襪子懶得去脫下,擡起對方的雙腿,使其豎躺在床上。
夾克的内袋好像有什麼東西,觸感似乎是個方形的盒子。
不打算深究對方的私人物品,随意地把夾克放在床頭櫃。
我小心地挪動枕頭和被子,最後,理查德終于是頭枕在枕頭上呼呼大睡,這個姿勢看上去還算舒适。
蓋上被子作為收尾。
此時,我依然站在床邊,凝視着某人無憂無慮的睡顔。
心中忽然閃過一絲疑慮,為了驗證猜想,低頭湊近對方耳邊,小聲說道:“晚安,你這個混蛋,恭喜你,你得到我的初吻。”
理查德沒有任何反應,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呼噜聲的節奏也沒有絲毫變化。
...沒在演我,他是真的睡着了,估計是因為酒精。
酒精真不是個好東西,心下如此點評道。
起身,自嘲一笑,因為剛才這番無厘頭的懷疑。
我到底在想什麼?
看來,今晚的事實在太有沖擊,我已經不能冷靜思考。
今晚能不能睡着都是問題,話說,今晚到底要睡在哪裡?
環顧這間不大的客房,心裡想過去其他客房,但是,我又有些不放心理查德,天知道究竟是不放心哪裡。
視線最後定格在書桌,因為沒有長沙發,我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那裡。
“嗨!”再次一聲歎息,擡頭剛好看見牆上的時鐘,如今已經是接近午夜的十一點,但是,此時依然還是平安夜。
“生日快樂,理查德。”我最後對着床上的睡美人說道,然後走到書桌那趴下,打算今晚就這麼将就過去。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