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陣破,碎成金色碎光,湮滅于空。
木母吐出一口血,連連後退幾步。
許知絕輕輕皺了下眉,收劍落地,歪頭道,“你的修為,失了太多。”
适前墨懷叙與木母打了個平手,此刻木母竟是連她都打不過。
“你在騙我。”祝煊容唇色微白,目不轉睛地盯着許知絕。
許知絕和木母一齊望向她。
許知絕:此話好像似曾聽過。
木母收回視線,冷嗤一聲,譏笑道,“原是連你的同伴也一齊騙了,我還以為你隻騙了我。”
祝煊容瞪她一眼,“這裡輪得到你說話?!連個金丹期也打不過的廢物。”
木母面色蓦地一僵。
“你的女主,攻擊性好像有點強。”許知絕與小天平等交流道。
小天:……
小天冷哼一聲,【強點怎麼了,強點才不會受欺負。】
“嗯,你說的對。”許知絕眸色淡漠卻認真。
實力強大才不會受人欺淩,嘴上實力強大應該也算實力強大。
小天:……喵的感覺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打敗了我又如何,此地在我真身内,沒人能找得到。待我隔絕此處靈力,以身為器,抽取你們的修為,耗也能把你們耗死。”木母找回氣場,眉眼壓着厲色,矮身堕地就要逃,逃跑前還要放幾句狠話。
系統:【檢測到男主出現在附近。】
木母雙腳小腿已化為根系,與腳下樹根虬結而成的地面融為一體,她的面部表情卻突然凝固。
“你不是要逃嗎,怎麼不動了啊!?”祝煊容揚聲,繼續嘲諷。
木母在祝煊容和許知絕兩人間快速掃了一眼。
梅花花瓣紛揚,綴着綠葉的枝條從木母腳底竄出,一瞬拔高,如千百枝搖晃舞動的觸手,還有不計其數的粗褐色根系也一同從牆壁穹頂探出頭。
它們的尖端化為利刺,瞬間朝許知絕紮去,四面八方,無一處有遺漏,無一處有空隙。
若這些根系枝條都紮到許治絕身上,她的身體定會‘長滿’根系枝條,每一寸皮膚,每一寸孔洞,都會成為根系枝條的療愈之所。
許知絕能感受到,這一擊比适才的佛陣都要強上些許。
木母好似瀕死之人,雙眸露出狠厲之色,似隻為求得一線生機。
木母原名樂夭,有人困住了她的真身,所以她逃不了。有适才一戰,樂夭也知道,就算如此,她也打不過面前的女子。
但她也沒想打過,隻要有一根根系枝條能突破防守觸及到她,她就能挾持這名女子。
困住她真身的是陣法,依她昨日所見,隻可能是使用羅盤的那小子,而那小子,昨日一直護着這名女子。
這名女子一定對他極為重要。
樂夭心中想着,眸中厲色加重,動手更是決絕,枝條根系加速朝許知絕沖去。
然後樂夭就看見,适才打敗她的女子,輕咳幾聲,‘柔若無骨’地倒在了地上。
倒地姿勢還和角落裡牙尖嘴利毒舌如簧的紫衫女子一模一樣,以手撐地,支着肩膀。
樂夭一愣,朝許知絕沖過去的枝條根系都慢上了些許,直到最後,沖到許知絕臉部的枝條停在了許知絕面上,沖到身體其他地方的根系枝條停在了許知絕周身不到一指寬處。
樂夭:……
祝煊容:……
“草偃風從,風卷流雲。”低沉嘶啞的聲音,陡然刺透這片空間。
一柄木劍随音而至,徑直貫穿樂夭肩膀,粉色的花漿從樂夭肩頭噴薄溢出,浸潤肩頭衣裳。
另有一柄木劍,已懸至樂夭後腦勺,劍尖抵着她腦後的垂髻。
“放開她。”葉飛雲淩空出現,蓬松淩亂的發絲披散在後背,墨衣不染塵,眼尾淚痣幽暗冷清,狀似瘋魔。
但他眼中的眸光卻極為清醒。
“我沒動她。”樂夭顫抖着,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根系枝條。她從未感受到過如此強烈凜然至極的殺意。
她相信,若她此刻不立即收回,下一刻她腦後的劍就會貫穿她。
“師姐。”葉飛雲快步閃到許知絕身前,單膝跪下。
他身後似隐匿身形,毫無存在感的墨懷叙,這才向前走了幾步,顯露出身形。
墨懷叙側過頭瞄了樂夭一眼,拍了拍她沒受傷的肩膀。
樂夭:?
“我沒事。”許知絕又輕咳了幾聲,這次嘴角竟流出了一絲血來。
樂夭:……
她感覺自己腦袋後面的劍又往發髻裡挨了幾寸。
祝煊容:……
她瞥了眼倒地的許知絕,又瞥了眼自己倒地的下半身姿勢。然後甩掉她身上七零八落的根系斷節,怒氣沖沖地站起身。
“她當然沒”祝煊容話隻說了四個字。
“嗯?”葉飛雲揚首看她,聲音似從嗓子發出,低啞磁性,能讓人耳朵懷孕。
但他的眼眸黢黑,眼底沒有一絲光彩,好似能吞沒人神識的黑洞。
祝煊容合住嘴,嗓子微動,不敢再說出剩下的半句。祝煊容本能感覺到了一種危險,她感覺她若是說出後半句話,直言許知絕根本沒事,葉飛雲可能會親手将她斬殺。
這什麼事啊?!
墨懷叙來到她身側,步伐聲微弱未聞,拍了她兩下肩膀,動作不重。
祝煊容側視墨懷叙,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他怎麼了?”
“葉道友一夜之間從金丹初期躍至金丹巅峰,心境也有所提升,隻是他似乎還沒完全從心境中出來,所以狀态有些不對。”墨懷叙并未壓低聲量,既是在對祝煊容解釋,也是在對許知絕解釋。
剛突破,所以頭發也是亂的。
“師姐,我扶你起來。”
祝煊容,“他狀态不對?我看你狀态也不對,怎麼,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