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葉飛雲圍着許知絕寸步不離,這邊祝煊容和墨懷叙說着小話。
墨懷叙長舒一口氣,此次才壓低了聲音,道,“玄劍宗首席,從未裝過。”他的聲線帶着股漠然,傲氣自成,與從前一般無二。
他先是回答了祝煊容的問題,才接着道,“五靈根,一夜從金丹初期突破金丹期巅峰,還差點沒有控制住步入元嬰,你覺得是什麼概念?”
“葉飛雲是五靈根?”祝煊容驚道。
“不然?”墨懷叙反問。
祝煊容,“怪不得你這麼不正常。”
他們單靈根突破也沒這麼容易,少說要三四年,這葉飛雲的突破卻好似喝水一般。
“還行。”墨懷叙抱着劍,看向許知絕那邊。
“還什麼行?我看你就是不正常。”祝煊容斜睨他一眼,伸手撣撣自己剛才被拍過的肩膀,好像落了什麼髒東西一般。
墨懷叙:“你看到了?”
祝煊容:“什麼?”
墨懷叙張嘴比出口型。
祝煊容輕聲“嗯”了一聲,而後沒好氣道,“你說這兩人怎麼這麼奇怪?!”
她快要煩死了。
似是聽到祝煊容在說他們,葉飛雲掃了祝煊容一眼。
祝煊容:……
行,她閉嘴。
許知絕說自己能站穩,葉飛雲也沒有強求,隻是緊挨着她,牢牢攥着她一隻手腕。
嘶,有點疼。
“你身上功德深厚,為何要這樣做?”葉飛雲看向樂夭。
樂夭:怎麼感覺此話似曾聽過。
“你和她是什麼關系,怎麼喜歡問一模一樣的話?”樂夭瞄了眼許知絕和葉飛雲,又瞧了眼兩人相連的手腕,“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又和你們有什麼關系?”
然後樂夭感覺自己腦後的劍尖,挨到了自己頭皮。
顯然,要死還是要回答,隻有兩個選擇。
樂夭:“此村名為土山村,你們可知?”
祝煊容和墨懷叙疑惑對視一眼。
許知絕眼神一閃,和葉飛雲靜靜等樂夭說下去。
“我名樂夭,是土山村的守護神,他們尊稱我為木母,這些你們應該都猜到了。”樂夭雖被劍指着後腦勺,卻好似渾然不怕一般,視線不看向他們,卻又在暗中打量。
“兩個月前,我從沉眠中蘇醒,土山村已經被滅村,隻有一個村人躲過一劫,有命活着。”
不是還有兩個人?
幾人心有疑,卻沒有當即發問,等樂夭接着往下說。
“我的根系綿延土山村,可探查村中發生的任何事,但這次我想探查之時,才發現,我埋在村下的根系都不見了。”
“本來我陷入沉睡,這些根系會在村子遇事時驚醒我。”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這次村子一夕被滅,樂夭此前卻無半點察覺。
“然後我在村中遇見了魔族,一高一矮,身披鬥篷。”
“他們說,要将村中的怨靈,煉成惡蝕。我守護土山村幾百年,也受了土山村幾百年供奉,沒有在死前護住他們,本就是我之過,事已至此,我至少得保證他們的魂魄輪回轉世。”
“但煉制惡蝕的陣法已成,我無法,隻能以身為器,将土山村整個村子拉入樹幹内。”
葉飛雲,“包括枉死的怨靈和僅剩的一個村民?”
樂夭:“是。”
葉飛雲:“沒有其他人?”
“我親自動手時沒有,但之後我就不知道了。我要控制此界,外界隻留了我真身梅樹的意識。”
祝煊容問道,“還活着的那個村民叫什麼名字?”
樂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為何要告訴你們?你們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們,誰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麼進入此地,又是不是要殺了他。”
祝煊容:“昨日你應該已經聽到,村中現在有兩個活人。”
樂夭眼神閃了閃:“那我就不知道了。”
葉飛雲:“你之意,現在外界陣法已成,隻要你把這些怨靈放出去,他們立即就會被煉為惡蝕。”
樂夭:“是,而在此界中,我可以回溯記憶,令這些村民以為他們都還活着,進而不産生怨氣,也不會化為怨靈。
但我維持此界需要大量靈力和修為,即使有村民魂魄的供奉,我的修為也早已捉襟見肘,兩名金丹期的修為勉強可供我再支撐一段時間。”
“我現在都告訴你們了?但又能如何,你們難道就會自願選出兩人,讓我吸取修為。”樂夭嗤道。
她早知道告訴他們會激起他們的警惕,所以才選擇直接動手。
墨懷叙沉思道,“外界雖有化神期長老坐鎮,但我們進來時并沒有哪家哪派探查到有陣法存在。”
長老可以破陣,但沒找到陣法又如何能破。
他們進來前就沒有查到的東西,進來後也不會突然查到。
若樂夭在撒謊還好,若她沒有撒謊,兩難之擇,事情的确棘手。
“但若是一直在此界中,你不是終究還是要耗盡修為而死?你若死了,土山村的怨靈被放出去,還不是要被煉為惡蝕?”
祝煊容點破關鍵,樂夭這才不情不願道,“哦。我進來時給一個人傳了消息,就看他收到消息後能不能及時趕回來了。”
墨懷叙:“你确定他能收到消息,收到消息後又一定會趕來?”
樂夭吸了口氣,胸腔起伏不定,“不确定。我都幾百年沒聯系過他了。”
祝煊容:……
墨懷叙:……
那您看起來倒是很自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