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宋銜玉聽到身上傳訊玉簡的嗡嗡聲,拿起來接通,目光還盯着在湖水中沉沉浮浮的人。
十二年前,他就跟着元真子來過了,發現元真子和水有極強的親和性,浮在水中淹不死,就淡定了。
玉簡裡傳來陳長老作賊似的語氣:“你一定想不到拔劍宗那邊發生了什麼。”
“嗯。”他淡淡地答應一聲,“長老說了,弟子就知道了。”
噎死人不償命。
陳長老哼哼兩聲,也不知道是計較了還是沒計較:“姜如雪……”
聽到這個名字,宋銜玉瞳仁猛地一縮,全身僵硬。
等陳長老說完,他覺得腦中嗡嗡,比傳訊玉簡來信息還讓吵,隻記住了一件事:姜如雪被師父和大師姐引過去的雷劈了!劍骨劈壞了,又不能用了。
痛快啊!
同時心裡又鈍鈍地發疼:那劍骨,是他小師弟的。小師弟,多乖的一個孩子,從會走路開始,就是幾個師兄眼裡的乖孩子。包括大師兄……
站起來,他有心走到湖邊同元真子說這個刺激人心的消息。
但不等他邁出步子,元真子已經爬上了岸,也不會用術法烘幹身上,一步留灘水地慢慢走遠了。
奶壺壺放元寶唇邊許久,元寶都沒有要張嘴的意思……
小家夥又歪頭想了想,掏出一根中空的草,一頭順着他的齒縫塞進去,另一頭放進奶壺壺裡。
“星星,他睡十二年了。”白澤忽地出聲提醒,“先給他喝些水。”
“啊!”小家夥一拍腦袋,趕緊把奶壺壺換成水壺壺。
看他壺裡水慢慢地變少,聽他過五六個呼吸也能咽下一小口的聲音,小家夥得意地拍胸笑了!
她就說嘛,很快就會醒來哒!
訓練場裡,月光終于接住陸戰野的一拳。
看到陸戰野眼中露出的贊許神色,他得意地一揚眉,發力推着陸戰野連人帶椅後退。
不想,陸戰野閃中閃過一絲輕蔑,另一手揮出一拳,把他……嘭……又給揍飛咯。
後山上,宋銜玉不遠不近地跟着元真子,卻見後者忽地縱身一躍,沒了身影。
他恍然想起,這裡是個懸崖。
他勒個去!他師尊不會又研究出了什麼新的死法吧?
元寶的房間裡,小家夥發現了新的玩具。
她家六六的手會動了!
她碰一下,六六的手動一下,像含羞草會害羞一樣!
她碰一下,他的手動一下。
再碰一下,再動一下……
訓練場裡,月光又隻抓住陸戰野的一隻手,但這回,他正準備去抓陸戰野的另一隻手,不想那隻手不走尋常路線,賞了他一個巴掌。
“陸戰野!”月光懵了,跳腳,“打人不打臉!不來了不來了!”
“切……”不屑地哼一聲,陸戰野收回手,靠着椅背眯起眸子。
再他,他就不能了,腿疼得厲害,他現在連操控輪椅都做不到了。
聽着月光的腳步聲越跑越遠,蘇刑長歎一聲:“可算停了。再打下去,我最後一瓶丹藥也要被他吃完。”
雖然這些年宗門窮,但他的日子還算好過。
自從大師姐來了之後,他是真明白什麼叫窮得見底。雖然他看不見。
外邊下起大雨,轟隆隆一聲雷自天空劈下,一道金光順着雷,落進混元宗,一閃即過。
混元宗上下看到金光的方向,好像又是主峰?
混元宗外的人看到那道金光,發出驚歎,但很快,大家都被拔劍宗掌門親傳姜如雪的劍骨又出問題的消息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十二年前,就是她劍骨出了問題,導緻亂了一場,這才過了十二年呢,又來?!
無人注意到,這道金光落進混元宗主峰元寶的房間裡,卻不是往元寶身上去,而是落入紀星的額間。
一股溫熱的暖意順着她的眉心漫向全身。
“呀?”小家夥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笑得見牙不見眼,“狗天道,總算做了件人事了!”
天上轟隆隆響了一陣,悶悶的。
天道本來就不是人,要做什麼人事?
小家夥疑惑地擡頭瞥一眼,不經意間,卻見原本該躺着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睜着小鹿般幹淨純潔的雙眼,像剛破殼的小鳥一樣的看着她。
“麻呀!”小家夥驚得往後緊靠着牆。
她這不會是又招了個把她當娘的疙瘩吧?
她才三歲啊!
大可不必再次喜當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