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知道RIPA裂解的原理嗎?不知道可以先補充基本知識,而不是在這胡說八道。實驗室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做WB,你不懂,可以去問别人。”
她繼續道:“這才幾天啊,蛋白又不标上去。
“這個實驗如果你不想做,可以跟我說。
“這個WB實驗先不做了。”
我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明原理”,卻被她在這點上抨擊。我多想解釋:這次結果都看不得,還要标上marker嗎?但一想到她可能覺得:标不标,是态度問題。也就沒解釋了。
“這實驗如果你不想做”——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判斷我不想做的。她總是輕易下判斷,她的世界裡好像隻有一種可能性。我實在理解她的狀态,我以前似乎也是如此,我以前挺順利的。
我想,或許我不該賴在這不走,對雙方都無益。我無法為她提供她期望的價值,她無法讓我在工作中收獲成就感、快速成長。做得好時,她輕描淡寫一句“最近都沒什麼問題”;做的不好時,她總覺得是你人的問題,要麼是你操作有問題,要麼是你沒好好反思。
我或許是得走了。可是還有些猶豫。每月交房租的日期到了,房東沒發來信息,想必王強已經跟他說了退租的事吧。我的房子還沒找好。另外,要是裸辭,還真有些擔心三個月、六個月找不到工作。往壞的說,這周圍隻有這一家生物醫藥單位。要是沒找到工作,租房簽6個月,到時又得克扣押金。往好的說,這家單位有幾十個課題組,機會還是挺多的。
我似乎習慣了她的誤解,因此,這次也并沒有出現激烈的情緒,隻是淡然接受。又或者,我對世界更加頓感了。
說到争辯,我覺得宇文做得很好,他不常與人争辯。上次蔔融老師跟他聊天時,我問說了什麼,他回:“都是她一頓輸出,我就跟着附和。”
我似乎困惑了。争辯,還是附和,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如果附和能為我們減少人際煩惱,我為什麼選擇争辯和堅持呢?或許,我始終不想成為沉默的大多數吧(給自己貼金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