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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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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潇儒說:“王老師,這個呀…在外人看來确是這樣,可實際情況并非如此。那時我爸爸還小,我爺爺又走的太突然,還沒有把醫技傳授給我爸爸。可以說,我爸爸對中醫藥是個門外漢。眼看着家景日益衰敗,生計無着,我爸爸隻好去廠裡當徒工。可是他不甘心啊!因而就一邊當學徒,一邊擺弄罐子裡的那些樹皮草根,可是那不過是摸黑繡花,所以不管我爸爸多麼的發奮,其結果可想而知。我爸爸後來說,他運氣真當是好,正當他一籌莫展,原地踏步的時候,巧遇了一位植物學老教授,把那些樹皮草根的學名給翻譯出來,這樣我爸爸才搞懂罐子裡裝的是什麼草藥。之後便依樣畫葫蘆,照着方子和那些代号把藥配齊了。更巧的是,這頭一劑藥又正好用在我爸爸自己身上,這也暗合了我家祖上試藥的規矩。這藥消炎鎮痛排毒,療效稱奇。至此我爸爸便一發不可收拾,把藥一副副的配出來,可以說,治療瘡毒的藥差不多都搞出來了。至于其它的藥和方法,我爸爸至今仍是一竅不通。”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呢?我的意思是,按照一般的理解,你應該很早就開始接觸你家醫技了,是不是?”王大林問道。

“不是這樣的,高中畢業後,我一直窩在家裡無所事事,我爸爸希望我能看些爺爺留下來的醫書。我爸爸說,若你看懂了就可以和我說說書上的那些理論。我看的第一部醫書就是爺爺留下來的《本草綱目》,我爸爸還經常挑那些治療瘡毒方子裡的藥來考問,說來也巧,居然都被我答對了。盡管那時天天都有人來找我爸爸,可是我對那些樹皮草根并不感興趣,雖說祖上都是中醫郎中,我卻并不怎麼喜歡中醫,盡管我潛意識裡也為我爺爺醫技的佚失而惋惜,也曾閃過想研究的想法,但還是沒能改變我的初衷。我最想讀的是中文和曆史,法律我也喜歡的。就是在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我仍是這樣想的,可是我爸媽都希望我學中醫,連我妹妹也是,那氛圍真比逼迫還甚。罷了罷了,衆願難拂,别無選擇喲!”說到這裡,倪潇儒自嘲的笑起來。

王大林也笑着打趣的說:“哦,還有“逼”這一說啊!”

倪潇儒一笑說:“那時真是這樣子,所以我就改變了志向,報考了中醫藥大學,其實從源頭上說,還是受了家庭的影響。”他頓了頓後接着說道:“表面看,我對那些樹皮草根不感興趣,不聞不問,可是我知道,我的潛意識裡還是想去研究我爺爺留下的那些醫方醫書,以了我爸爸的心願。再者我念了中醫大,平時也好和我爸爸說說中醫理論,我爸爸最想聽這些東西的,隻是苦于沒人對他說。同時還可以幫爸爸充實修正一些方子,以提高療效,縮短療程。”

王大林眯笑的看着倪潇儒,嘴裡說道:“好好,非常好。我想,你這一改變呀,以後一定會多一位優秀的中醫郎中!”

倪潇儒一邊擺着手,一邊趕緊說道:“哎呀,王老師,你千萬别這樣說喲,“優秀”這種境界我不敢去想它,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會用心的去做。我爺爺留下了不少醫方,再有鄰居吳奶奶,也把她丈夫祖傳的醫方留給了我。另外在念書時,我便開始留心收集一些民間土方,大多是偏方和單方,但療效卻是極好的。我想日後不要說是去了那家醫院,就是窩在家裡,我都會專心緻志的去研究這些醫方。既然傳到我的手上,那我就得擔起這個責任來,一定要把它們發掘出來,使它們重新發揚光大,雖曆久卻能彌新,絕不能再讓它們佚失。”

王大林一邊聽一邊不停的點頭,嘴裡則發着“嗯嗯”的贊同聲,他見倪潇儒停住沒繼續說下去,因而便催促說:“怎麼不說了呀,我很想聽你的這些想法呢!”

“王老師,我的很多想法其實是不成熟的,隻是想朝那個方向去求索而已。你聽了可要給我多多指教喲!這樣我也可多一次學習提高的機會。”倪潇儒知道自己的習慣,一旦談興湧起,就會口無遮攔,刹不住話頭。王老師可是學長,弄不好就會有班門弄斧,故意炫耀之嫌。

王大林一邊搖着手一邊說:“潇儒,不用這般客套,但說無妨。我從這裡走出來都有十六七年了,自那時起,就再沒有機會和你這樣有想法的學弟交流了,可是學問這件事,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我雖是學長,可是你說的那“指教”麼,我恐是有心無力,實不敢當啊!到時你可不要嫌我“長”而無學喲!”

倪潇儒說:“王老師,我說的是真心話…”

王大林擺擺手制止說:“潇儒,還是就此打住吧!說這些客套話毫無意義,還是言歸正傳的好,我們繼續,仍是你說我聽。”

倪潇儒說:“這…哦…好的,那我就獻…”那個“醜”字已滑到唇邊,又趕緊咽了回去。和王老師雖說還是頭一次見面交談,但他感覺到兩人之間說話,似乎并不需要這種酸溜溜的客套,再說自己也别扭,因而就改口說道:“那我就無所顧忌,暢所欲言了。”

王大林仍帶眯笑的看着小學弟,沒說話,而是點點頭,一邊又用手作了個請說的手勢。

“王老師,說真的,我覺得後面要做的事很多。學的是這個,那着重研究的當然就是中醫藥喽,中醫藥雖源遠流長,是傳統的國粹,但我認為不能劃地自牢,也不要被所謂純粹的中醫藥困住手腳,禁锢思維,要超越中醫藥的時空概念去進行研究和運用。不管什麼科學,它首先要有實用的價值,要能解決問題。中醫藥也一樣,要能造福病人,這樣才能存在下去,進而發展下去。隻知把源遠流長,把國粹精華,把繼承發揚什麼的挂嘴邊是沒用的,唯有發展才是真正的繼承和發揚。

凡科學都存在盲區,都難免有局限性和時效性,過去是好辦法,但現在未必還是,會被更先進的方法所取代。我想隻要有利于提高中醫藥實用價值的技術,都可拿來為中醫所用,所以要盡可能地攫取現代醫學的方法。因為現代醫學的很多指标可量化,有直觀性,這是傳統中醫難以企及的。

我們可以把中西醫兩種不同的醫學體系做個最簡單直觀的比較,在診斷手段上,中醫傳統的方法太過古老單一,很多診斷結論其實是不靠譜的,這是不争的情形,已無需贅說。現在中醫幾乎在全盤借用西醫的診斷方法,因為它可以幫助中醫更準确的診斷病症。隻有弄清楚是什麼病以後,那才有針對的辦法。這不但使中醫極大地受益,更是中醫的機遇。再看治療手段,中醫人工幹預的手段同樣太過單一,基本上隻有藥物幹預一項,即便是調理的藥和膏方,就其本質而言仍是藥物。西醫同樣也有補藥的,缺鈣就給你補鈣,缺維生素就補維生素,這些不也是補藥麼?在治療手段上,西醫人工幹預的手段就要多得多,有藥物幹預,手術幹預,器械幹預,而且往往兩種以上同時運用。有變才有進,《易經》之理深奧玄乎,其實,它最精華的核心就是一個“變”字。佛學上也有一個與之含義相同的詞,叫做“無常”。任何事物的形态和内容都不可能是永恒的,它隻能邁向明天,而無法維持今天,更無法穿越昨天。佛家講權變和權巧,不僅要知道方法去應用;還要講究方法去巧妙的應用。要知變應變,人類對自身和對醫學的認識還遠遠不夠,有了新認識就應發展出新的辦法,若一味固守傳統,排斥他山之玉,那國粹遲早會成雞肋冗餘。”倪潇儒一口氣說到這裡才停住。

王大林一直在仔細聽,稍微沉思一會後說:“是啊,不發展就要被邊緣化,甚至被淘汰,到時真成雞肋的命運。潇儒,你對中醫的現狀是怎麼看的?”

倪潇儒隻稍稍的想一想便脫口說道:“雖然我念的中醫大,但我不得不實話實說,現狀麼當然是不容樂觀喽!你看,現在的人得了病,還有幾個首診是選擇中醫的?這能怪病人麼?因為病人渴望得到的是療效,是能盡快的解除病痛的折磨。奧地利著名心理學家弗洛伊德說:“□□上有了痛苦,身體感覺會發生變化,所有的精神快樂就馬上化為烏有了。如果我們病了,我們隻有一個願望,趕快恢複。”病人不是要所謂的博大精深,源遠流長這些口頭效應。中醫傳承至今,卻仍在什麼調理啊,膏方養生啊這些地方踏步,這些充其量隻能是輔助性的配角,它替代不了實際治療的效能。

依我的看法,自從西醫進入國門以後,中醫就漸漸地開始隐退,甚至是衰微。傳承數千年之久的中醫,居然落得如此境遇,可歎乎?若是追根溯源,其自身實在是難脫其咎啊!這是因為它的診斷結論和治療效果每每讓人失望!如再沒有開拓性的發展,仍這樣原地踏方步,那麼斷送中醫傳承的恰恰是中醫本身,或者說是那些蹩腳的郎中在斷送中醫。”

王大林不停的點頭表示完全贊同,過後說道:“可是有人會說,這話說重了,不是一直就在發展麼,中西醫結合不就是繼承和發揚麼,不就是拓展性的發展麼?潇儒,你對現在的中西醫結合是怎樣的看法?”

“嗯…說到中西醫結合這個概念麼,如要追根溯源,那早在明未的時候就有醫家方以智提出來了,不過那時不叫中西醫結合,而是叫做中西醫彙通。再有清初的傑出醫家汪昂,《湯頭歌訣》就是他編著的傑作,他也非常推崇中西醫彙通的理念。清朝的康熙皇帝對中西醫結合治療的方法,不但大力支持,還身體力行,受益頗多。因而當時宮廷禦醫中,運用中西藥結合開方治病的例子很多。我爺爺雖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民間郎中,但卻一直在研究和運用中西藥結合治病的方法,這在他所留下的醫方中随處可見。”說到這裡,倪潇儒停了停,那手擱在石桌上,做了拿杯子的動作,這裡當然沒有杯子,這隻是他的習慣性動作。他顧自挪過那隻大水瓶,擰開蓋子倒出一蓋子水來喝,而且一連喝了三蓋子方覺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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