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謝謝你了,不過那些費用不可由你擔承。”林之韻說。
“哎呀,之韻,你我姐們一場,相互提攜理所應當,還說這些客氣話作啥?”胖婆仍很爽氣的說。
她們就這樣結伴去廣東那邊。到那裡才真叫人開眼界,整個城市就像一個大市場,到處都在吆喝叫賣,漫天要價就地還價,人們不停地忙碌穿梭着,似乎人人都在做生意。什麼樣的貨都有,什麼走私貨、假貨應有盡有,什麼樣的惡行都有,坑蒙拐騙,屢見不鮮,就看你的眼光如何,就看你如何避讓,如何的保護自己。胖婆說她曾上過不止一回的當,在眼皮底下居然還被人掉包,全然不知已是破布一包。為了賺錢人性可以扭曲,變得瘋狂。難怪牛頓在1720年炒股賠錢後感言:“我可以計算天體運行的軌道,卻無法計算人性的瘋狂。”
這次林之韻原本并不打算進什麼貨,隻想投石問路,學點門道。等到了那頭,看了那些服裝,她就按捺不住了,把随身帶的錢都作了貨款。也許是她的眼光準抑或是運氣好,這批數量不多的貨,一帶回來便銷賣一空。沒想着小試牛刀便嘗得甜頭,使她信心倍增。她靜下心來,細細籌劃,為了今後出行的方便,她更看重倪潇儒這條人脈關系。廠裡人一直都在說,那帥哥醫生對病人特别好,和顔悅色又富同情心,是一個蠻好說話的人。她打算與胖婆去廣東走一遭,那就得請假。這請假嘛,當然最好是病假喽!她上次來找倪潇儒是有備而來,是精心遴選過的,她順利接上了這條管道,她的導演成功了。如想繼續做那長途販運的營生,那就免不了要時常請假。因為現在她對這營生還不熟,尚在試水之中,還不能象胖婆那樣全身投入。拿小說給他看,那不過是一個貌似有品味的借口,這好比是在兩枚鐵釘中放一塊磁石,借此拉近兩人的距離。他是學醫的,治病也許會有一手,那文學就不一定了,未必就能看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林之韻把謄抄好的那些短篇小說都整理出來,足足有五六篇光景,她如約交給了倪潇儒。接下來她又去過幾回,都是選擇在迫近中午或是傍晚快要下班的時候去,這樣不會妨礙他的正事又可從容聊天。不過那倪潇儒都說還未看完,過上幾日再作道理。因而兩人隻是有過幾回不長的交談。
當倪潇儒聽說林之韻在寫小說,心裡頗有些疑問,象她這樣漂亮的女孩也能耐住寂寞,靜下心來爬那格子的?讓他好奇得當下裡就有拿來一讀的沖動。他猜想着,那也許就象高中女生寫的日記,情窦初開,天真稚嫩。及至拿在手中翻閱時才讓他驚訝不已,用的是格子稿紙,一手漂亮的字實在叫他難掩折服,通篇沒有一處塗改的地方,字字纖美娟秀,靈韻充盈,讓人很自然地聯想到,那必是一位聰明漂亮女子的纖手所為。寫的都是愛情故事,之中不乏精彩的描述和華麗的詞藻,已有相當的筆下功底,不過,就整體結構而言則存明顯不足。那些轉承切換之處,筆力顯得細弱勉強,同時,在人物出場和事物推出的過程中,鋪墊過少,突兀感較強,如想出手投寄恐還稍欠火候,須作較多的改動和補充才行。他真有提筆就改的沖動,但慮及是别人的作品,這樣未免顯得輕狂,隻好作罷。因而他隻把感受記在紙上,附于其中。倪潇儒忙中偷閑,仔細閱讀着這些小說,但看了三篇以後就覺得有明顯的雷同感,因而,後面的隻草草地翻閱一下,就擱下不看了。
這日王大林請倪潇儒中午去辦公室說話,王大林說:“我在為你争取一個去上海進修的機會,上海那頭已托付我同學在打點,應該沒問題。”
倪潇儒聽了當然高興,他一直就有去大醫院進修的願望,不過,他想了想後問道:“我對此當然是求之不得,可那門診怎麼辦?”
王大林說:“這個嘛,暫時還無法兩全齊美,你就不要去想它了,我會另想辦法解決,提前跟你說是讓你有個準備。再說,這進修的事也不光隻關乎你個人的事,是想讓你今後能更好地為門診服務。”
“那安排在什麼時候?”倪潇儒問。
“時間一時尚還難以确定,不過我想盡快把這事辦妥了。我還向你透個風,據說要把我調往别處。”王大林說。
倪潇儒聽了不由得“啊”了一聲,楞在那裡,閉不上嘴來。
王大林卻泰然地說:“這沒什麼的,不過是挪了個地方而已。人嘛隻要能做到如孔子說的“敬其事。”哪兒還不都一樣。你雖身處小醫院,可不是照樣幹得很出色。為了能把這事辦的順一些,我想請你親自去跟韓院長說一說,這樣,一為尊重,她畢竟是一院之長,二嘛也表明你的願望,不要讓人覺得隻是旁人的意思。”其實王大林已和韓院長提前說過此事,她還沒一下明确表态,王大林來醫院後,這樣的情況還很少碰到,韓院長隻是玩笑式的說:“你為小學弟考慮得真周全喲!”王大林知道韓院長是會同意的,因而才想到提醒一下倪潇儒。
倪潇儒說:“好的,我一定去。”
韓院長沒馬上答應這事,那到不是有意去為難王大林,她對王大林還是既滿意又放心的。她不過是想教訓一下倪潇儒,你可以滿不在乎,漠視權威,那我就可以讓你明白,在衛生局裡沒有我點頭應允,那你啥事也别想做成。她故意作出一種猶豫的姿态,料定王大林會急着讓倪潇儒來要求這事,韓院長雖仍未明确表态,但差不多默認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