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沈昀安】

【還行。——今時月】

【那就好。保持聯絡。——沈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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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和喬爾森回基地路上撿了一條棕黑色的狗。

它躺在基地安全區的牆邊，凍得都有些硬了。白亦先看見，讓喬爾森停車，下去把它抱到了車後座。

進了值班室，白亦把它放在火爐邊，吉米華也湊過來查看。

它還有一點微弱的呼吸。

“從哪裡撿的哦，這樣端正的狗好少見。”吉米華去旁邊的爐子炖起肉湯。

“基地門口。”白亦說，“我還以為是基地跑出去的呢。”

“那大概是别的基地跑出來的，這樣端正沒畸形的狗狗，一般都是人類養的。”

吉米華抱了毯子來蓋在這條狗身上。

“還是麻煩你照顧下它了，它肚子挺大，不知道是不是腹水，或者野外吃什麼垃圾了。我聽說柏望哥會一點獸醫術，我去找他問問。”

白亦起身，喬爾森跟在她身後。

天已經擦黑，最近偶有晴天，路上的雪化了凍，凍了化，踩着咯吱咯吱響。

“你為什麼會救它？”喬爾森問。

“看見了呗。”

“沒看見的話……”

“沒看見我怎麼救？”

“假如你沒有看見，後面有人告訴你，因為你沒有看見沒有救它，它死掉了呢？”

“那就死掉了啊。世界上那麼多要死的動物要死的人，我都得看到都得去救嗎，看到就救咯，沒看到就是沒看到。你真擰巴。”

喬爾森腳步一頓，“哦……”

他繼續往前走，白亦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當初姐姐救下我，到底是因為看到了所以救我，還是因為‘我’所以救了我。”

兩人已經走到柏望的住處，他的房間沒有開燈，白亦也沒再接喬爾森的話，她拿通訊器聯系了柏望。

柏望那邊似乎在和誰商讨事情，但還是耐心聽白亦講完了撿到的小狗的情況。

“……是在野外低溫環境過久的話，恐怕會心衰。你先去基地最近的診所找醫療機器人用我的通行碼拿一點腎上腺素，告訴它狗的大概體重，它會給你合适的劑量，吉米華會注射的，我還要晚點回去。”

“好，謝謝。”

白亦又轉頭去診所，她對喬爾森說：“你去我那裡準備晚餐吧，我弄完這邊就回去。記得多做一些，我要分一點給吉米華和柏望哥。”

“嗯。”喬爾森看起來心不在焉。

白亦叫住他，說：“之前的問題……你也說了你姐姐不是親姐，那麼你呆在她身邊，為她東奔西跑，是因為她救了你，還是因為她是她呢？”

“因為她救了我……因為是她救了我。”

“哈。”白亦笑了一聲，湊近他的臉，“那麼或許她也是因為她要救你，之後才因為你是你，這并不矛盾。年紀輕輕，不要總想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世界上的許多問題本就沒有答案的，看清自己的本心才是最重要的。”

“本心……”

喬爾森在廚房掰着新鮮的菜心，他不懂什麼本心，他懂嫩菜心。這道菜清炒是最好吃的。

隻是他菜都快上齊了，白亦還沒回來。

阿玄和藍歲在客廳打雙人手柄遊戲，由于藍歲的操作不太理想，兩人此刻的友誼有些堪憂。

“呃，白亦怎麼還沒回來，你們方便聯系她一下問問嗎？”喬爾森站在廚房門口。

藍歲仿佛得到赦免，趕緊從地毯上起身，“我去我去，你忙你的，我問問她。”

阿玄歎了口氣，把遊戲存檔，也起身去廚房拿碗筷放到餐桌上。

“……在群青那裡？他叫你做什麼？啊，好吧，早點回來，喬爾森差不多快做好了，等你回來一起吃。”

藍歲走到廚房，對喬爾森轉述了白亦的話。

喬爾森剛好做好，他取下圍裙，穿上了外套，“我去看看，接她回來……感覺群青會纏着她。”

“嗯……不過白亦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女孩，這點你可以放心。”藍歲似乎意有所指。

喬爾森到群青的住處時，發現門沒鎖，就輕輕推開了門。

白亦坐在畫架前，手裡的畫筆在畫布上流連。

而群青瞪着雙眼直直盯着白亦的動作。

“……這裡壓暗一點，那邊光線過來這裡就再加點冷色，畫面更通透更有質感，主題也更突出。”

白亦邊畫還邊講解。

喬爾森怔住，藍歲和他說的是群青把白亦叫去家裡給她看他給她畫的畫，還要向白亦表白，正式邀請她當他的缪斯什麼的。

這下沒當缪斯在這當老師呢。

白亦又添了幾筆，說：“我給你大概改了一下，你自己慢慢細化。”

“你這麼會，你在哪裡學的？平時也沒見你提起。”群青贊歎了幾聲。

“小時候爸媽讓我當興趣培養随便學了兩年……沒有繼續畫大概是因為我隻把繪畫當作一種技能，其實我并沒有什麼想通過畫表達出的東西，就沒再動筆了。”

“兩年？！”

群青瞠目結舌，看向白亦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喬爾森看不到白亦的表情，但他承認有被她裝到。

“那你到底是怎麼學的，别和我說就是天賦，太打擊人了。”群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