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體改造中,無法連接感知系統或其他模塊。]
……啊?
第一次上線的機子委屈極了,他淚意上湧,卻發現自己根本連接不上能用來哭的模塊。
這他渣!!!
他氣得想打機。
他無機可打。
……爐了個渣!!
偉大的汽車人領袖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呢?最值得崇敬的機子絕對不會手忙腳亂吧!
他思考兩秒。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那麼……
他下線就睡。
……
再次上線時,所謂的改造已經接近尾聲。他又耐心等了一會兒,終于,他獲得了自己機體的控制權。
第一次機體自檢絕對是讓人興奮的。懷着激動的芯情,他意識到自己是一架賽博坦戰機,一個以白色為主的大型機,近戰機型,機體構造精密又巧妙,材料和裝甲強度都相當棒——這很重要,這意味着他在自己的創造者芯裡有不輕的分量。
終于,他睜開了光學鏡。
是不認識的也不可能認識的天花闆。光線有些暗,但暗一點也好,這會讓他莫名安芯。
“你醒了。”一個略顯低沉卻飽含喜悅的聲音響起來。
他猛地一個激靈,看向聲源處。
出聲的是一個紫色大型機,卡車,強大的戰士。卡車旁邊是一架滿臉恐懼的飛機,中型機,機體構造跟他自己很相似……這似乎是個醫生,機體改造八成也是這架飛機做的。
“啊、呃,對,是的,我上線了……”他不太熟練地出聲回應,适應發聲器的過程并不難受,這是一次讓人振奮的探索,他的聲音很溫和,聽起來讓人舒适。内心思考着,他撇開醫生,看向紫色卡車,“你……您是誰?”
“我是擎天柱。”紫色卡車緩緩地說。
擎天柱……領袖。
這是領袖!
他自己竟然是由領袖親自迎接的!
維修床上的白色飛機驚訝地睜大那雙天藍色光學鏡,緊接着,他急忙下床站起來。這是一個莽撞的舉動,他并不熟悉自己的機體,貿然行動導緻他差點摔倒。
可他不後悔,他可開心了,就連肩膀後方的機翼都愉快地翹着。
“偉大的領袖,我……我是汽車人的戰士,”他緊張地朝着擎天柱單膝下跪,生怕自己做出任何不得體的舉動,“我生來隻有一個目的——輔佐您,幫助您獲得勝利。我随時聽候調遣。”
擎天柱沒有立刻做出回應。
地上的白色飛機有些緊張。
過了一會兒,擎天柱蹲下來,跟他平視。
“……你真是讓我驚訝。”紫色卡車說話的内容像是在表揚,但聽起來卻有些懊惱。擎天柱擡起一隻手,掐着白色飛機的下巴,仔細觀察他的臉,似乎在期待什麼回應,可白色飛機隻是緊張又疑惑地看着他,沒有任何類似反抗的舉動。
擎天柱看了一會兒,有些煩躁地歎了一口氣,重新站起來。
白色飛機依舊跪在地上,怯生生仰望着擎天柱,等待來自領袖的命令。
沒有抵抗,隻有順從。
擎天柱有些懊悔地磨了磨牙。
“殺了他。”汽車人領袖随口命令。
白色飛機仔細思考,這個房間隻有領袖、他自己和醫生三個機,所以……
“不,等等,求你了,我還有用——”醫生的求饒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嗤——”
白色飛機收回臂劍,任由被洞穿餘燼的屍體倒地,他小心地控制了穿刺角度和力度,醫生的能量流了一地,卻沒有濺到他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他擁有極其優秀的戰鬥本能,這不像是第一次上線的機該有的。
在格式化以前,他是什麼人呢?
他找不到答案。
按理說,上一個他是因為背叛領袖才遭到懲罰的。他不該深究那黑暗的過去。
白色飛機抿了抿唇,極力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如果隻因為完成一個小小的任務就洋洋自得,那麼他也許會給領袖留下壞印象。
在自以為成功控制表情後,他看向擎天柱。
那激動到閃光的光學鏡和那一臉‘求表揚’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呈現在擎天柱面前。
擎天柱:“……”
擎天柱伸出手,摸了摸白色飛機的腦袋。
白色飛機愉悅又溫順地眯起光學鏡,輕輕蹭他的手。
莫名地,白色飛機覺得,比起先前的懊悔,擎天柱好像又有些驚喜了。
“在這兒等我。”擎天柱說。
“遵命!”白色飛機露出一個軟乎乎的笑。
擎天柱轉身就跑。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他似乎有些改變,比起剛才,他少了點兒侵略性。他似乎摘下了什麼危險的東西,但白色飛機說不準那是什麼。
擎天柱從房間門口探頭。
房間裡的白色賽博坦戰機眼巴巴地看他,機翼上的天藍色花紋像極了某傻白甜教授。
擎天柱倒置換一口涼氣。
“我……”擎天柱猶豫半天,在白色戰機緊張兮兮的注視下,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那一句氣急敗壞的粗口,“我他渣做了什麼?”
“呃……大概是全面格式化,機體改造,還有……一個小任務?”白色飛機有些不确定地看看腳邊的屍體,然後又眼巴巴看紫色卡車,“您還欠我一個名字呢。”
擎天柱深深吸入一口氣體,然後緩緩置換出去。
“能複原嗎?你身上發生的這一切。”
“理論上講,全面格式化是不可逆的,至于機體改造,負責手術的醫生已經死了,所以……”白色飛機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他有些受傷,天藍色光學鏡裡積蓄了一些清洗液,“……您對我不滿意嗎?我、我還有機會改正嗎?在再次格式化以前——”
擎天柱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捂住他的嘴。
“不,不,不會了,我不會再這麼做。”紫色卡車把白色飛機緊緊抱在懷裡,被擁抱的機子沒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擎天柱還在抱他。
“……那我的名字呢?”白色飛機小聲逼逼,他委屈巴巴地埋怨,“我想要一個名字,如果是由您親自賦予的話,我願意做任何事來報答您……”
擎天柱沉默了一會兒,白色飛機不由得再次緊張起來。
又過了好一陣,紫色卡車才再次開口。
“……天啟。”他說,“你的名字是天啟。你是你一切敵人的末日,你是其他所有人的神谕。”
哇,雖然不太懂,但很牛逼的樣子。
“好的,”白色飛機終于安下心來,露出一個微笑,“我是天啟。”
擎天柱默默看他。
他笑起來比威震天還甜,活脫脫一個不谙世事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