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命中注定,木下弦音被鬼冢教官安排得明明白白。她提着公文包,再次坐在了諸伏景光的身邊。
她看了看身邊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歎了口氣。
算了,這樣也好。
在高中時期,木下弦音便已經深刻地體會到了和自己的偶像做朋友是什麼感覺。尤其是在同齡的情況下。一般來說,這樣的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但在木下弦音眼裡,這是個扁平人物慢慢變圓的過程。
就拿諸伏景光來說。這孩子在漫畫裡沒有具體描寫出來的那一面,光靠他的好朋友降谷零,似乎是控制不住的。
……
時間回到高二那一年的期末。
木下弦音清晰地記着。那時候的諸伏景光,情緒和成績都處于低谷期。作為一個曾經擁有過上帝視角的NPC,木下弦音當然知道景光的這種心情來源于什麼事件。隻是景光從不輕易向他人袒露這一點,包括同學。
弦音認為自己并沒有資格談得上理解諸伏景光的心情。畢竟父母都還健在,每周日打電話來關心日常生活。那樣的孤獨和寂寞,根本不是朋友可以消解的。
好巧不巧,偏偏班主任的處事方式還是木下弦音私下裡覺得不太能夠認同的類型。在諸伏景光表現出些許不對勁以後,隔三差五就找他談心。
有時候,景光會在自習課的時候發呆。他拿着筆,目光迷離地看着作業。上面的題目倒映在他灰藍色的眼睛裡,卻沒能掀起任何波瀾。
木下弦音分明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她選擇了沉默。
她知道,諸伏景光不希望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他。所以木下弦音選擇了尊重。
然而,期末考前約兩星期左右。星期五,諸伏景光沒有來上學。
按照班主任的說法,景光發了一條請假短信,說是今天臨時有事,不能來上課。而木下弦音确實在她的手機上明明白白地看到了這條短信的每一個字。
但諸伏景光的缺席實在讓她感到不安。按常理來說,諸伏景光若是生病,他現如今的撫養人會前來說明情況。
而且,像諸伏景光那樣的性格,即便家裡沒人在,還是會親自到學校裡來請假。
僅僅是為了不讓朋友擔心。
昨天,周四。木下弦音像往常一樣,和那兩人一同回家。弦音的家和景光更近一些。于是兩人在車站告别降谷零過後,便會一起走上約十分鐘的路程。
“木下,最近麻煩你了。”
“啥,麻煩我什麼了?”弦音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作為同桌,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自習課在發呆的事情吧?”景光笑了笑,“最近還得照顧我的情緒,真的特别麻煩你。”
“這是天意,笨蛋。”弦音撇了他一眼,“有些時候,降谷發現不了的事情,還是需要交給我。不然我們怎麼能做得了同桌?”
那時候的景光隻是微笑着,沒再說話。
回想起昨天發生的這段對話,木下弦音越想越不對勁。将要失去什麼的預感,在此刻慢慢上湧,直到吞沒了她的整個大腦。
她終于還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覺。
降谷零難得地和她的意見達成一緻,決定用所謂“因為兩個人都生病了所以降谷同學和木下同學一起去看醫生”之類的蹩腳理由向班主任軟磨硬泡地解釋,終于得以請了假。
于是。兩個高中生分頭行動,以學校為中心進行了大範圍的地毯式搜索。
最後到底是怎麼找到他的…?木下弦音努力回憶着。
那個時候,弦音似乎有點小感冒,好像天氣也不是很給力,帶了點涼涼的小雨。回去之後就發燒了——連着雙休日整整燒了五天。記憶缺失也有些合理了。
不過,她稍微能夠記起一點。
那天,弦音的心情也不算很好。上午某一刻,她透過模糊的雨簾往3米開外的地方睜大雙眼凝視,看到那雙充滿驚訝與不明來源的安定的眼睛的時候,自己卻差點先人一步崩潰了。
加上感冒的附加值,那時的她好像對景光做了一些比較過激的行為…
木下弦音抿了抿嘴。
忘了就不要想了,反正都是高中時期的陳年舊事了。
……
“新同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