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降谷零那邊,則陷入了困境。孩子确實是如願送到她父母身邊了,但這幾人卻一直在以懇切的語氣向他詢問有關于救命恩人的信息,希望能對她緻以最崇高的感謝。
但弦音本人都那樣強調過了,降谷零又怎麼會輕而易舉地暴露秘密呢。
“先生,女士,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隐瞞姓名算不上僅僅是她本人的意願。”
“她所從事的工作,不允許她随意向外人透露真實姓名。”
木下弦音在看到蘭的時候便有預感到。若是此時給毛利蘭留下了哪怕是一部分清晰的印象,危險總會在未來某一天因她降臨到這位17歲的女主角身上。而這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在這個故事裡,沒有主線和支線,隻有危險和安全。
所以,若是感激我的話,就請在歲月的流逝中去記住那位曾經救過你的模糊的英雄吧。或許我們在未來的某一天還會相見,但請一定不要将我錯認成木下弦音。
…
弦音想着這些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盯着天花闆發呆。手上插着注射針,腿上綁着石膏闆,體溫倒似乎降了一點。但清醒的狀态還是一點沒變。
“現在是幾點了…感覺要通宵了。”
“1:14,淩晨。”
景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差點沒把木下弦音吓個半死。幾分鐘前還在想醫院裡會不會有鬼魂,為什麼自己的病房裡一個人都沒有一類的事情。
由此可見,諸伏景光的聲音出現的實在不是時候。
不過……
弦音試圖轉過腦袋,想要看到諸伏景光的面部表情。由于枕頭墊得太軟而遺憾失敗了。她在心中盤算着景光此刻的表情——肯定不會好看的吧。如果角色互換,那不是回到高中時期的狀态了嗎?
于是她得出了最終結論:景光現在一定很想打死我。
“……”
木下弦音默然半晌,開口道:
“你生氣了嗎。”
“沒有喔。”
“真的嗎?”
“怎麼會有人和病号生氣呀。”
“……”弦音莫名有些着急,“也沒什麼要問我的嗎?比如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些事情,你都在離開警校的時候好好告訴我了。”景光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多過問你。而且那樣會顯得我在幹着急吧?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啊。”
“順帶一提,我和zero……”
“被公安部看上了?”弦音抿嘴笑着。
“…對。”諸伏景光望着那雙暗地裡波濤洶湧的淺色眼睛,欲言又止。
木下弦音背地裡明白很多事情,情報來源也特别廣。這些他都知道。
“那好呀,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雖然不見得會見得了幾次面。”
弦音幹笑着。如果可以,她實在不想讓這兩位涉足那樣深不見底的污水坑。然而,如果未來缺失了這兩瓶實力強悍的威士忌,怕是更加不可控制。
她可不能為救兩個人的命而犧牲更多的人,那樣和因仇恨而痛下殺手的殺人犯有什麼區别。
忽然,床頭櫃上擺着的手機震動兩下,發出叮鈴鈴的清脆聲響。
木下弦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現在不是半夜嗎,怎麼還有人給自己傳簡訊?
而且,為了分辨兩個不同的郵箱傳來的信息,弦音還特地為兩者設置了不同的消息提示音。
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之前在黑田督促下新創建的郵箱。說是以後要是做上卧底了,就用這個和相關的犯罪分子交流。
卧底還沒做上呢,甚至連假名和行動代号都還沒給過。誰這麼着急找她,廣告運營商嗎?
木下弦音好不容易摸到手機,拿起來的時候卻差點手滑砸到臉上。
“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幫你拿?”景光滿臉擔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