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娜塔莉推着她的輪椅,輕輕說着。她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有兩個人可以聽到。
為什麼我不知道?
娜塔莉話裡的意思,木下弦音聽得一清二楚。沒一會兒,輪椅便行進到了走廊的受光處。對她的眼睛來說,陽光這種東西實在有些陌生。于是她幹脆閉上了眼睛,微微笑着,卻沒有開口回答。
娜塔莉,你明白的吧。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告訴你呀。我已經不是高中生了,即便明天查出癌症晚期,也不會到處大肆宣揚。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同樣不會讓那五人得知這一消息。——包括我的父母,他們一定認為我在這裡過得很好吧。
是呀,我過得很好。這是事實。至少還有人幫我推着輪椅呢。
娜塔莉見她沒有回答,像是有些生氣的樣子,撇了撇嘴,就沒再理她。但她依然一刻沒停地推着木下弦音的輪椅,直到把她安安全全地送到了班級門口。
木下弦音剛要說出什麼感謝的話,卻看到班裡的女同學像提前準備好的一樣,一窩蜂湧了出來。她們和娜塔莉說笑着什麼,便接過了輪椅的掌控權。像是某種神秘的交接儀式,娜塔莉很放心地把手上的把手丢開了,甩給了那四個女孩。
幾個星期不見,她們看上去還是那麼陽光開朗,跑步的速度也依然是那麼快……幾乎像在體驗飙車。木下弦音帶着一頭霧水的思緒匆忙前進着,耳邊的風呼呼吹過。她那些親愛的同期甚至來了一個急轉彎,差點沒把她從輪椅上甩出去。
木下弦音好不容易停下來。之前的幾秒鐘,對她而言,像是過了幾個小時一樣漫長。她扶着暈乎乎的腦袋,在腦子裡默默吐槽。若把這樣的場景畫成一頁漫畫,現在的她,腦袋上空一定全是轉動的星星特效。
正在她緩過神來,想要開口抱怨的時候,卻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裡的環境……實在有些太過于熟悉了吧?!
“……廁所?”
帶她到廁所來幹什麼?
木下弦音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了看站在身後的四個女人。明明剛才還是一副陽光開朗小女孩的模樣,為什麼現在看上去如此不懷好意?
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想幹什麼??”
……
作為優等生代表,降谷零早早就到了教室。他從同期的口中聽說了木下弦音到來的消息,卻始終沒能親眼看到她來過的痕迹。
一開始,他以為隔壁班哪個惡毒的人出于嫉妒等等心态把她綁架了。于是他在走廊上到處亂轉,尋找着木下弦音的影子。直到萩原研二到教室以後,他才得知木下弦音真正的去向。
什麼啊,被綁去換衣服了呀。
諸伏景光對降谷零的性格了如指掌。但當他看到降谷零為此急得亂轉的樣子,還是不免笑出了聲。
“我說啊,zero。你真的認為她會如此輕易地被人綁走嗎?”
“……”降谷零歎了口氣,他回想着自己的動作,漸漸地覺得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