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孩就是尤若瑗,幾個小時前還在廢舊大樓裡拍清潔工丢垃圾的站姐,也是孔峻熙私底下名義上的“女朋友”。
她長得像西方的洋娃娃,用動物來比喻的話就是羊羔,臉龐精緻,相貌可愛,棕色的頭發打了不大不小的卷,卷卷光澤飽滿,弧度整齊,長度一直到了胸口下面一些的位置,看起來打理得特别好。
再往下,被粉色連衣裙包裹着的腰被一截嬰兒手掌寬的黑蕾絲勾住,配合着快撐爆的胸口,視覺效果上像一隻曲線完美的水瓶,盡顯女子的纖細婀娜,周圍的無數男生看得直咽口水。
服裝上,她是為了壓粉色特意配了一些黑色,又為了跟黑色的蕾絲腰帶相呼應,在頭上戴了一隻黑絲絨大蝴蝶結,看着像嬌俏的千金小姐。視線往前轉,尤若瑗那雙貼了假睫毛的黑睫扇長長密密,透過昏暗的燈光在臉上投成魔鬼索命的一雙骷髅手,而她因為喝不盡的酒表情變得不太舒服,看起來像是正被魔鬼枯厲有力的爪子扼着靈魂,即将被迫丢掉性命一樣。
周圍那些人的尖叫和鼓勵,在尤若瑗耳中随着艱難吃力的吞咽動作和喉嚨裡疲憊加重的酸脹感全都變成了陰間派對的死亡音樂和小鬼環繞在耳邊散不開的催命尖嚷,讓她的身體越來越痛苦。
“加油……加油……”這聲音不知怎麼的,居然逐漸變成了:“殺了她!殺了她!”
那些人色眯眯的,欲望熏心的眼神逐漸帶上了遊戲中代表殺戮的紅光,皮肉也一層層褪去,鋒利的白骨爪在她眼前嚣張地揮舞個不停,仿佛是一群殺人不眨眼,也不怕償命的可惡島國鬼子軍,又像一隻隻不斷靠近的蒼蠅。
尤若瑗沒有停下。
酒瓶裡的酒終于快要見底,她頭上滾落的汗珠也越來越大粒,一顆一顆,從被卷卷的頭發修飾着的側頰和卷卷的胎毛劉海中流下來,從剛才的綠豆大小變成了黃豆大小。尤若瑗擦了粉的皮膚現在白裡透着粉,粉裡又透着花蕊的紅,看着更像一頭稚嫩可口的羊羔了。
有些男生已經按捺不住心裡的躁動舔了舔嘴唇,眼裡露出貪婪的色相。
尤若瑗知道自己周圍都是狼,不隻有雄狼還有少數夾雜其中的雌狼,所以她不敢停下,哪怕身體裡代表健康底線的紅色韌帶已經因為過載而快要繃斷了。
她絕對不能被送給除了孔峻熙以外的人。
咚!
就在她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最後一口酒下肚,尤若瑗一把将酒瓶重重咚在面前的茶幾上,酒瓶落幾的同時,人群爆發出澎湃的歡呼聲。茶幾上或坐或踩的幾個人看着空酒瓶,神色得意地跟坐在沙發角落裡,一條手臂仍然摟着尤若瑗的孔峻熙對視一眼,剛才進廁所裡“灌水”的就是他們。
“不到20秒,瑗瑗厲害!”
計時的男生笑着恭喜尤若瑗,其他的聲音也緊随而至,“特大瓶的啤酒一般女生都喝不完,瑗瑗姐你好厲害,是目前喝得最快的,孔哥有福啊!”
尤若瑗緩了緩發黑的眼睛和昏昏沉沉的頭,她擡起臉來勉強遞出一個笑,笑得脆弱易碎,像病中的西子,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憐惜。
“小事而已,這點面子都不能給峻熙哥哥保住的話,我也不配待在哥哥身邊了。”她往孔峻熙懷裡鑽了鑽,扭過頭神态嬌軟地看着他,眼裡媚态如絲:“峻熙哥哥,我做得棒嗎?你要不要誇一下我啊?”
坐在茶幾上的幾個男生聽到這話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又被周圍的人一巴掌拍得收了聲。沉浸在孔峻熙溫柔懷抱中的尤若瑗完全沒注意到他們奇怪的反應,旁人以為她是一心看着孔峻熙,腦子已經變成身體裡的擺件了。
其實他們錯了,能做到大站姐這個位置的可沒有傻子,尤若瑗在後援會裡的号召力比會長還大,甚至是孔峻熙本人出面都沒有她說的話有用。對于她來說,剛才喝的是什麼玩意兒都無所謂,隻要是她家哥哥要求的,哪怕是臭水溝裡的髒水她也會當成王母娘娘的瓊漿喝下去,毫不猶豫。
哥哥遠比她的身體,甚至是世界上的一切都重要,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喝酒時的賣力和及時示軟撒嬌讓好面子的孔峻熙很受用,但是看着尤若瑗嘴角沾着的黃色酒液,他心裡升起一股嫌棄的惡心感。孔峻熙蹙了蹙眉,他忍住丢開尤若瑗的沖動,摸了摸她光滑的頭發,“好棒。”
柔軟的聲音和溫和的眼神讓尤若瑗感覺整個人瞬間跌進了一條蜂蜜大河中,她幸福地眯住眼睛,又往孔峻熙懷裡趴了趴,整個人幾乎貼在了他身上,聲音嗲到足以化開英雄骨,“哥哥,你們公司新來的那個人是誰啊?哥哥好久沒親自帶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