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學者還在前進,身後的人卻早已将他看作燈芒,心比聖人。
這個問題中,羔羊的确會覺得自己無辜,因為羔羊身隻凡思肉眼,可是放眼神祗的角度,羔羊披着非等維之物所能擁有的美貌,便是罪,美貌也是物,擁有不屬于此間的物,不管有沒有體,皆是罪過,撞了人的時候死亡可不會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可這隻羔羊又的的确确是無辜的。
世界是複雜的,隻有剛出生還不知事的嬰兒才單純如白,如滴。
回到燦燦身上,他為什麼這麼排斥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物跟具體,非要作踐自己,因為就連老家的那個人,那個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朋友”,看着他的時候眼神都不單純,那眼神沉重、肮髒、壓抑,讓他想要退避三舍,離得他遠遠的,從此才能輕松做自己,不用擔心被傷害。
他原本,是害怕接觸同類男胞的,因為他們會對自己動手動腳,這讓他從生理到心理都厭惡到了頂尖,但是現在,他還是悲慘的遭遇了當初最不願意觸碰的事,被玷污了……
他不再幹淨了。
撇開他而言尹煜佑,燦燦發現這個看着開朗,還有明媚笑容的人其實不是很喜歡和其他人社交厮混,因為就連今天和林逸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像普通男生之間那樣瘋玩胡鬧,而是一直在活潑的基調上保持着穩重,像一株初長成的樹,尚還很年輕,就連枝葉(頭發和眼睛)都散發着青春洋溢的氣息。
他還一道發現,對于自己的邀請,尹煜佑很少會拒絕,哪怕是他正在畫畫的時候。
所以他會喜歡上畫畫,是因為不想跟太多的人交流嗎?燦燦自問,卻不想知道答案,沒必要,也害怕結果跟猜的相悖。
他覺得這樣正好,自己也喜歡安靜,若是有一棵蔥翠的大樹,微風席席,衣料和鉛筆簌簌作響,他畫畫,他就靠在他的椅子後面看書。樹上蟲鳴,花香撩鼻,他們彼此之間卻隻有安靜的心電波和素常的淺淺呼吸聲在流,即使不需要說話,也知曉彼此的心意。
上午的陽光這個時候正好打下來,他一回眸,看到他的紙闆上躍然已有一副幹淨的半成畫,或是素描,或是彩色,或者有一汪湖,那湖水盈盈,恰好是他眼眸中的淨藍,或者,他想,那畫要是正巧就是他,便更好了。
畫中的他嘴角定噙着淺淡的笑意,會讓他的心弦為之輕顫,為他泛出一朵小而妙的漣漪花。
那樣的景色,真的令他心動。
有藍天,有草地,有他,還有“他”。
安靜又和谧,時間的流速似乎都因為美好的氣氛而變慢了,于是兩個人就可以有機會定格更多,甚至是一切的美好。
人是貪婪的,善良的人也貪婪,惡毒的人也貪婪,善良的人貪婪這世界上可以種下更多的善良之種子,惡毒的人貪婪可以拔掉所有的善良之花。
他則貪圖更多美好,和誰都可以,希望對方如此安靜又富有修養,是一名紳士,但那個人最好還是尹煜佑。
因為暫時,他沒有發現比他更好的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這個人哪怕在畫自己,也絕不會對他有任何一點非分之想。他懂,他身為美術生,大概隻是欣賞,或者是天性追求崇尚美,絕不會傷害自己。
因為真正愛蝴蝶的人,是不會傷害蝴蝶把它做成标本,之後還發自内心地誇那具被撕裂之後再用人造的膠水和針線所拼接出來的“蝴蝶幹屍”是美麗的。
他若是承認,那他就是病态的。
病态的審美雖然也是一種美,但那并不是健康人文精神和主義的主流,不值得也不應該被推崇。
好的人文精神一定是積極向陽向上,能保障生物安全和生态性合理的。
(當然,這是從“人類”的角度上來說,如果你不想做人,“敢”于和人類的法律對抗,那當我沒說,你就是邪惡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