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遙是隔天被出來尋她的宮侍發現的,當時人已經僅剩一口氣,再晚些人就要歸西了。
她揀回一條命,但自從那夜之後,所有事情都變得極其不順利。
先是醒來後得知女帝給七王女賜婚,賜婚的對象就是那個貌美侍男。
再是女帝對于她被人打傷昏迷在偏僻宮殿的事不聞不問,不論她求見幾次,女帝也不見,從而讓她對女帝的态度心生不滿,但她不敢對此有所怨言。
而且她知道,那夜是她算計阿烈被撞破,捅出去并不好看,就算對外說是七王女動手打她,她也拿不出證據來。
隻能吃下這口憋屈。
然而她的不順不僅如此,那些恨不得每日巴結她的大臣,最近看到她跟見到洪水猛獸似的,離得要多遠有多遠。
她在朝廷裡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原先比不上她的幾位同胞姐妹,如今都能踩在她頭上。
這肯定是七王女的手段,若不是七王女,她怎麼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男人,憑什麼報複她?
淩遙氣得上門去找七王女,次次吃閉門羹,好不容易堵到人,清月理都沒理她,仿佛她隻是個無關緊要的蒼蠅,四處亂竄。
淩遙氣不過,又堵了一次。
這回清月帶阿烈出門逛街,又撞見了晦氣的東西,淩遙攔在兩人面前,恨恨瞪了一眼阿烈。
阿烈不着痕迹瞪回去,又迅速斂起,一副受驚的模樣緊貼清月身側,攥緊了清月的手。
清月安撫地用拇指摩挲他的手背,對淩遙道:“眼睛不想要了?”
寒如冰窖的冷眸讓淩遙瑟縮,她下意識收回目光,咬牙:“皇姨,我有事找您談。”
“沒空,别礙路。”
“皇姨,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隻說幾句話。”
“不談。”
“皇姨,那晚……”
“行,這裡人多,去别的地方談。”
淩遙:“?”
怎麼突然就松口了?
淩遙狐疑,不過答應就好,這些日子屢屢吃閉門羹總算沒有白費。
清月轉頭跟阿烈說:“你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來。”
然後看向帶出來的兩個侍衛,“你們保護好阿烈。”
“是。”侍衛一臉堅定。
阿烈有些擔心,“王女……”
“沒事。”
清月和淩遙走進一條無人的巷子裡,淩遙莫名心慌,但又說不上來,看着前方黑黢黢死路,心慌的感覺逐漸擴大。
“皇姨……”
淩遙剛說兩個字,一個猛拳直直朝她臉上砸來,她猝不及防,直挺挺倒在地上,她疼得腦袋發蒙,感覺臉上骨頭馬上要碎裂。
還沒來得及露出驚懼的神情,渾身上下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楚,清月踢腿的速度快到閃出殘影,淩遙說半句話的空閑也沒有。
良久。
清月拍拍身上的灰塵,幹幹淨淨地走出巷子。
阿烈乖乖站在原地等待,擔憂地摳手指,雖然知道清月武功很好,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見清月一個人走出來,他快步迎了上去,上下打量她,“有沒有事?”
清月握住他的手,“我能有什麼事,走,回家。”
阿烈什麼也沒問,跟着清月一起上馬車,兩個侍衛相視一眼,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四王女真是皮癢,居然還敢來找七王女,想起七王女的手段,二人不禁抖了抖身子。
傻x才敢到七王女面前舞。
王府。
清月牽着阿烈回到卧房,她給阿烈準備了房間,但大多數時候阿烈都跟她在一起住。
阿烈主動去端來一盆水給清月淨手。
“王女,淨手。”
“以後這種事交給侍人做就好。”
“不要,奴想伺候王女。”
他才不想别人靠近她。
想到别人替她更衣,替她洗漱,他的醋壇子就要打翻了!
王女是他的!
“好,都依你。”清月好聽的嗓音落入阿烈耳中,他耳尖酥麻,内心深處鼓鼓漲漲的。
瑩白修長的手指沒入水中,與盆底的青藍色花紋交織出一副美好的畫面,阿烈看得入神。
清月察覺到他的神情,帶着笑意用濕潤的手握住他的,一起浸入溫暖的水中,阿烈聽到自己心髒“怦怦”跳動聲。
兩人的手一起放在水盆裡,原先看起來比較大的水盆,這時顯得擁擠,四隻手交錯糾纏,清月趁機勾了勾他的手心,阿烈被勾得心癢,羞嗔道:“王女!”
“怎麼了?”清月裝作不知道。
嘴角揚起,毫不掩飾逗弄他的趣味。
“王女明知故問!”阿烈渾身燥熱,害羞得擡不起頭,僅僅被勾勾手心而已,他就……
清月極為喜歡他這副模樣,愉悅地仰頭吻了吻他,“羞什麼,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要成婚了。”
阿烈主動回應她。
纏綿好一會兒,兩人擁在一起,阿烈埋在她肩頭,“王女,奴好幸福……”
嘶啞沉醉的男性嗓音在耳邊響起,清月心中悸動,很陌生的感覺,但并不讨厭。
忽然,阿烈被碰了一下,他全身一顫,像受驚的小鹿,來不及反應,嬌呼已經脫口而出。
始作俑者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難以啟齒地紅着臉:“王女!”
清月也沒收斂,“好好好,阿烈沒有想,是我想。”
後來阿烈暈乎乎得被清月牽到床邊,水到渠成。
夜裡。
四王女府屋頂上一道身輕如燕的黑影閃過,停在主屋的屋頂上,躲過巡邏的侍衛從窗戶進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