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十年了?一個小小女子,怎麼能有這般毅力與能耐,于陰險的深宮之中明哲保身,甚至還隐下自己的身為女子的身份?又為何到宮中當了個太監,而不是宮女?一系列問題在然王腦海裡浮現。
“嗯,于宮中耳濡目染便能有此琴藝,人勤地生寶,不錯。”然王刀削般的下巴一擡,話鋒一轉,“隻是安公公污合蕭美人欺瞞犯上,該當何罪?”他皮笑肉不笑,冷冷地等着安古回答。
安古疑惑道:“這……安古至始至終都不知道犯了哪一條罪,還請王爺指點一二。”她拱手道,嘴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可不記得何時承認過。
“安公公真是一點都不讨喜啊,這便罷了。”然王轉身,看着安古那伫立不動的背影,走到安古身後,幾乎貼近了她,溫熱的氣息吹在她半露着,那細白柔嫩的頸邊,安古頓時渾身僵硬,“倒不如跟了本王……何苦忌于不能人事,苦苦相思呢。”看着安古因他的話而耳根發紅,然王心裡甚是舒暢。
安古忍着一身怒火,回身退開幾步,大聲質問,“王爺貴為一國将相親王,何出如此無恥之言!”
“難道不是麼?這與本王身居何職有何關聯?難道安公公來修羅宮之前沒打聽清楚麼?”然王笑道,安古的反應讓他很滿意。
她當然都查清楚了,他也覓手握重兵,麾下千軍萬馬,卻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惡魔!她來此隻管救出情妹,拿下也覓首級祭奠古家亡魂!
“打聽什麼?”安古怒目相望。
“這……”然王漾開一抹不着痕迹的壞笑,“要不安公公靠近一些,本王好說話。”
“不必,王爺要說不說。請回吧。”安古眸光一冷,轉身背對着他,她現在就想殺了他!可是情妹……該死的顧慮!
聽到這話然王不怒反笑,“安公公可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敢這般大逆不道。”
“是,王爺教訓的是。是安古逾越了。”她壓下心中怒火,極不情願地再次回身對着然王淡淡道。
“知錯能改,甚好。過來。”他見安古不動,繼續道:“想不想知道本王的底細?嗯?”
“不想。”知道又如何,你還是逃不過必須死的命運。安古冷笑。
“不想?啧……真叫本王傷心呀。難為本王差點為你動了心。”然王撇了撇嘴。
也覓又想搞什麼把戲?叫她聽了淨一個惡心。“安古看王爺玉樹臨風相貌堂堂,怎會違背人理倫常禮教而出言……無狀呢。”
然王狀似思索,“安公公當真這般看待本王?”他自動忽略安古後面的話,“看來安公公當真不曾打探過本王的底,要說你難能可貴呢,還是無知……”
“然王爺意欲何為?莫再拐彎抹角……”
安古話還沒說完,然王一個閃身已來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安古淡定的目光,“太後送來的那批美人起不了她想要的作用,勉勉強強隻能為本王……暖床......”然王一字一頓緩緩道:“本王喜好的是……男風!”
哼,沒想到竟還真的有這等嗜好?至少她從有思想那刻開始還不曾見過。
“是麼,既然這般,然王爺大可不必對安古說。”那就去找他喜歡的男子去,少來這裡惡心她。
然王搖搖頭,“本王就喜歡安公公這種……”他露出欣賞的目光,從安古的頭部打量到胸前,“不男不女。”然王潔白的牙齒在夜色中閃耀。
真是越說越離譜,“哈,喜歡奴才這般?”安古退開敞開雙手,自己上下瞧了一遍,“王爺,皇宮裡多的是安古這般的奴才,要不安古向太後娘娘禀報,再讓她老人家挑幾個伶俐可人的過來?”
“大費周章。”然王否決,“并不是人人都是安公公呀。皇宮裡頭的太監都太陰柔了,還是安公公好,男女風華并茂!”
安古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平時較與自己是女子之身,隻一再刻意強調必須僞裝得很好,豈知還是有所不足。太監的通病,就是太女人!而她因本身就是女子,要刻意成那副娘們樣,還當真學不到精髓。
“然王爺玩的是哪出!”
“你看本王像在玩嗎?本王可是非常認真的!”然王好笑道:“喔,忘了告訴你,這事還是本王第一次告訴人,所以,你想打聽,也是打聽不到的。嗯”
安古一身雞皮疙瘩無處掉,忍無可忍率先出掌。然王一個閃身避開。
“你身為宦官,再如何攀升也不過是個總管奴才,跟了本王有何不好?指不定本王一個高興給你個王妃的位置坐坐!”然王并不還手,隻一個避開安古的來勢洶洶。
這世間有多少女子擠破頭都想坐上那萬受矚目的王妃之位,此刻卻被那個男人輕易地想扔給一個太監,不知道那些個女人知道了會不會被氣得當場吐血!
呵,當真沒見過這般無恥的!油嘴滑舌,叫她心中這口惡氣怎麼忍得下。她安古再也顧不了什麼,隻想在此時了結了也覓再說。
安古燒紅了雙眼,一心隻想殺了也覓,招招淩厲奪喉,直逼然王。
然王眸光一斂,輕巧應對安古的來勢洶洶。
西廂房裡的夕末聽到打鬥聲,打開半窗一看,隻見然王與安古正你追我趕打得激烈。
“呀,不好,安公公與然王爺打起來了。”話畢,夕末便作勢要出去幫助安古。
初陽一個閃身攔下他,深邃陽剛的雙目緊盯着夕末着急的模樣,搖頭制止道:“不要多事。”依太後的意思,他們若是真的打起來,雙方不管誰生誰死都正中太後下懷,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
“可是……”安公公對他有恩。夕末皺緊眉頭,将要說出的話咽下喉,吞入肚,隻留下滿臉的擔憂。
初陽貼近窗口看了一會兒,重新輕輕合上窗,“安公公招招緻命,而然王爺卻毫不還手,想來是然王爺在試探安公公。安公公奉懿旨前來,應該不會有事。睡吧。”怎麼着,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即便怎麼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初陽說完便轉身回到榻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