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擡起了頭，目光有些迷茫：“啊？像貓？我覺得她像兔子多一點。”

阿珂看了他一眼，眼神算不上是贊同，萊恩默默又低下了頭。

半晌，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随後走到落地窗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整個雙子大樓。

“你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吧？”

萊恩語氣很是恭敬：“我知道的。”

“那就勞煩你盡快幫我安排。”

她赤紅色的眼眸裡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泛出淡金色的光彩，眼神裡空無一物，卻顯得高高在上。

“時間不多了。”她下意識摸上自己脖子間挂着的那串粉色的珍珠項鍊，語氣有些低沉。

萊恩始終低垂着頭：“我明白了，我會盡快給您安排。”

“還有……”阿珂瞥了他一眼，聲音帶上幾分警告的意味，“這件事，不要驚動那兩位。”

“是。”

“麻煩了。”

她說完，沖萊恩點點頭，萊恩領意，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

阿珂随即轉過頭，玻璃窗上倒映出她有些疲倦又疏離的神情。

真醜。

她想着，随後緩緩勾起一抹笑容。

或許是笑意太過勉強，阿珂徹底冷了臉，冷冷地注視着玻璃窗上的自己。

她将額頭貼上冰涼的窗上，呼出來的氣息将玻璃蒙上了一層水霧，她用手擦了擦，在被擦幹淨的窗戶上再次看見了自己的眼睛。

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和她父親一模一樣，卻不招奶奶喜愛。

奶奶總是惋惜地看着她的眼睛，說要是大海的顔色就好看了。

她注視着自己的眼睛，半晌才垂下眼眸，撫摸着脖子上那條圓潤的項鍊，随後望向遠方，輕聲呢喃着：“奶奶……現在地球的大海變成紅色了，你還是不喜歡我的眼睛嗎？”

她像是對着天空在問什麼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項鍊上的珍珠突然發出熒熒之光，一瞬即逝，仿佛無聲的回答。

……

從燒烤店吃飽喝足出來之後，司遙和祁淵來到十字路口的路邊，祁淵突然說要去買些東西，讓司遙等他一會。

司遙答應了。

過了片刻，祁淵走了過來，他手上多了一個可降解的塑料袋，裡面裝着一些盒子。

“是什麼？”司遙問道。

祁淵把盒子拿出來，輕聲道：“藥。”

随後他打開盒子，把裡面的藥品拿出來。

“張嘴。”

司遙乖乖張開口，祁淵把一片小小的藥片貼在她的潰瘍處。

她輕輕嘶了一聲，感覺沒有那麼疼了，還有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在口腔裡蔓延，像是薄荷的味道。

一分鐘後，司遙用舌頭去觸碰那潰瘍處，發現竟然愈合了。

“什麼藥啊見效這麼快？”她擡起頭，眼睛亮亮地看着祁淵。

祁淵把盒子放回塑料袋後，才回答了她的問題：“燈塔藥物所研究出來的一種針對口腔潰昂的特效藥，吃了之後再也不會得口腔潰瘍。”

燈塔藥物所是希蘭境内最著名的皇家醫療機構旗下的一家藥物研究所，他們研究出來的藥品非常珍貴，而且稀有，因為千金難求，所以價值連城。

但他們一般隻為希蘭皇室服務，很少會将藥品在市面上推廣。

“你是怎麼拿到的？”司遙低頭看向那粒小小的藥品，随後驚訝地看向祁淵。

那可是專為皇室服務的機構啊。

“你……”她指着祁淵，有些語無倫次，“你不會是什麼皇子之類的吧？”

祁淵眼中浮現了片刻的笑意，語氣有些輕快：“如果我是皇子，你還敢這麼指着我？”

司遙連忙收回了手。

“我就是個普通人。”祁淵淡淡道。

司遙看了他一眼，默默轉過頭：“你看着可不像普通人。”

祁淵臉上笑意更深。

“我與燈塔藥物所裡的一位研究員是朋友，這藥是他們的失敗品，因為沒什麼用，他便給了我。”

“沒什麼用？”司遙有些疑惑，“可我的口腔潰昂一下子就好了啊，以往就算吃藥，最快也得一個晚上。”

“他說的沒什麼用，是指對皇室沒什麼用，而不是對我們這些普通人。”祁淵語氣淡淡的，“希蘭皇室都是天生神明，體質自然和我們不同。那些對于他們沒用的藥，卻可以醫好我們，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司遙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擡起頭，眼睛亮亮的：“原來神明也會得口腔潰昂嗎？”

祁淵：“……”

他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半晌，他才點了點頭：“可能吧，不然燈塔幹嘛要研究這種藥呢。”

“那看來神明也沒有傳說中那麼無所不能啊。”司遙嘟囔了一聲。

說完，她突然來了興緻，擡頭對祁淵道。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看電影吧。”

“好，你想看什麼？”祁淵對做什麼事情并無所謂，他總是順着她的。

脾氣好到不像是在對待搭檔。

司遙掃視一圈，看見正對面的高樓上有一塊巨大的顯示屏，上面播放着關于美人魚影片的預告。

影片的女主角正揚起她巨大又漂亮的尾巴，拍擊着平靜的海面，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半跪在她身邊，溫柔又癡迷地注視着她。

司遙一下子就被奪去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