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艱難地趟過山谷間的泥濘,爬上對面的山坡。
越是靠近,周松然越是着急,大聲喊了起來。“喂——!白皊——!史密斯——!”
他的聲音在兩座山間回蕩。不遠處傳來回音,“我們在這!在這裡!”
周松然三步并作兩步跑起來,樹木飛快向後略去,他看到了上方的白皊,跳着朝他招手,臉上是遮不住的喜意。
周松然真心實意地笑起來,他跑過去,一把握住白皊的肩膀,從上往下看了一遍。
“你有沒有受傷?”
白皊搖頭。
“咳咳咳!”旁邊傳來咳嗽,“很抱歉打擾了年輕人的相會,但是我實在疼得要命,你們有什麼頭緒嗎?”
周松然趕緊放開白皊,一轉頭,看到靠坐在大樹底下的史密斯,看到他褲子上的血迹和折斷的小腿。
“我包裡帶了急救用品!”周松然趕緊脫下背包,王曦見史密斯這凄慘的模樣,也把攝像機丢在一邊,上來幫忙。
“我來,我會一點。”他把口袋裡的gps丢給周松然,自己上前給史密斯清理傷口。
周松然發了求救信号,正在研究地圖,突然覺得有一股視線在盯着自己,一擡頭就看到了白皊。
“想不到你會出來找我們。”白皊真心實意地說,她以為自己得飛到營地附近才能看到嘉賓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周松然笑了,“我也沒想到你會沖出去。”
“嗷!”那邊的史密斯吃痛叫了一聲,“啊——都是我不對好吧,我沒把狗拴緊。”
白皊吐吐舌頭,立刻返回他身邊,看着史密斯痛得冒出冷汗的面孔,無法多說什麼,隻好把安迪薅過來,塞進史密斯懷裡。
過了好一會,史密斯折斷的腿用樹枝固定,雙手和另一條腿上的傷口都被包紮起來,他整個人好像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大狗安迪舔着史密斯臉上流下的冷汗。
“直升機來了!”白皊眼尖,發現了繞過山峰飛來的直升機。
史密斯被直升機上下來的救援人員橫綁在繩上拉了上去。其他人也一個接一個地上去,最後是大黑狗安迪。
一上來飛機,白皊果然看到王曦又架起了攝像機,歎了口氣,到旁邊休息去了。結果王曦卻跟了過來,對白皊做起采訪。
“白皊,請問你當時是抱着何種心情沖入雨中追史密斯和他的大狗呢?”
白皊很不喜歡他這種在别人受傷疲憊甚至生死未蔔時還堅持拍攝的行為,但她壓住這種不爽,揚起一個笑容,“我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知識,也是我最先找到大狗安迪,它帶我找到受傷的史密斯的。我當時估計了自己的能力,認為我可以在野外生存下來,所以才選擇去尋找史密斯和安迪。就結果來說,我賭對了。我們全員生還。”白皊對着鏡頭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後來,史密斯和嘉賓們來到當地醫院,史密斯被推去手術室,其他人也在節目組的安排下進行體檢。這一部分在嘉賓的強烈要求下沒有被拍攝。
除了史密斯,其他嘉賓都沒有大礙。
一周後,d市。
白皊看到了發生泥石流後王曦拍攝的視頻的精剪版節目。
“因為白皊說她是從白家村來的。我不能讓白家村的人在我面前遇險。白家村對我有恩。”
白皊看到這個,停下了拿薯片的手。
“我很小的時候,曾經在白家村附近的山林裡走丢。一個白家村人找到了情況很糟的我,把我帶了回來,但當我父母再去尋找這個救我的白家村人,卻沒有任何人認識這麼一個人。”
白皊看着周松然的背影,突然将他和另一個小小的身影重疊起來。
“小樹!?”白皊驚訝地喊了出來。